('\t\t\t“真没了……”
一入其中。
几个人皆是凝神细细感受了下。
确定那诡异的脚步声,就此消失不见,不由精神大振,至少不必再忍受那种难言的煎熬折磨了。
听着杨方的欢呼,以及昆仑和老洋人下意识的舒气声。
陈玉楼却不敢过于松懈。
击雷山变幻莫测,即便是他也不清楚,究竟还存在着多少凶险,下意识提醒了一句。
“这隧洞没那么简单。”
“别耽误了,先行离开才是正事。”
他这可不是故意泼冷水。
既然古老相传中,此山被认为是邪神。
就一定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何况,如今除了他,因为炼化出神识能够替代眼睛,包括鹧鸪哨在内,四人都只能依靠耳力去听。
“道兄,我来带路。”
“你们跟紧我。”
陈玉楼一步掠出,瞬间出现在队伍最前方。
黑暗仿佛根本无法阻拦他的脚步。
“好!”
鹧鸪哨并未迟疑。
他虽然常年游走于黑夜中,但双眼蒙蔽,还是第一次。
要知道,人对于黑暗和未知,总是充满恐惧不安。
更别说刚才便亲身体会了一次难以名状的诡异。
最关键的是,在失去视线的前提下,等于先天就缺少了极大地优势,在危机暗伏的隧洞中穿行极为冒险。
既然陈玉楼主动领路,他又怎么会拒绝?
“你们先行,我来殿后。”
出声示意了一句。
昆仑、杨方和老洋人默默绕过,迅速追了上去。
感受着身侧的动静,鹧鸪哨也不耽误,紧随其后。
一路上,陈玉楼不时发出提醒,以便让身后人能够确定方位,击雷山中这条隧洞,和之下来时经历的截然不同。
看似山丘不大。
似乎顶多几分钟便能横穿而过。
但偏偏隧洞蜿蜒曲折,七拐八绕,足足有上百步后,陈玉楼身形忽然停住。
前方深重的雾气中。
竟是又出现了一扇门。
此刻站在门前,即便是他,脸上也不禁闪过一丝错愕。
“陈兄,怎么了?”
\x08察觉到他忽然停下,身后几人也是纷纷止步,落在最后的鹧鸪哨更是面露不解的问道。
“没事。”
担心他们会因此心生不安,犹豫了下,陈玉楼并未声张。
只是借着神识,上下扫过身前那扇石门。
与他们进来时那扇几乎一模一样,完全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石门大概一人多高,古老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同样是下嵌石球的沟槽样式。
轻轻一拉就能推开。
但……
当他‘视线’扫过门上那一双眼球时,眉心却是忍不住重重一跳。
门上的眼竟是全都闭着。
“睁眼为阳,闭目为阴……”
陈玉楼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当日自己说过的话。
而从之前的推断中。
他其实已经猜到,一睁一闭,阴阳失序。
如今尽数紧闭,寓意着接下来折扇门大概率是……极阴之地!
吐了口气,陈玉楼简单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下。
也是为了提醒几人,让他们早做准备。
听过他一番话,鹧鸪哨忽然想起之前在半壁高处见到的那一幕。
击雷山上雷霆滚滚。
想到这。
他当即若有所思的问道。
“陈兄,山外那些眼球图腾……是不是都是睁开的?”
“睁开?”
陈玉楼还在琢磨,门后可能会遇到的情形。
陡然听到他这句询问,一时间不禁陷入沉思。
“应该是。”
一直不曾做声的昆仑忽然开口。
见几人目光都朝自己看了过来。
他又补充道。
“我看的很清楚,除了石门上那一只闭着的眼,其余图腾都是睁开的。”
声音不大。
但言语中透出的确信,却是深重无比。
“要是如昆仑兄弟所言,那应该就没错了。”
鹧鸪哨点点头,“外顶极阳,内山极阴,一睁一闭之间,阴阳失序。”
一番分析下来。
陈玉楼顿时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脑海深处,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将其乱如麻的思绪一点点理清。
刚才还想不明白的地方,一下豁然开朗。
有阴就有阳。
不过……
按照之前的情形,这扇门后怕是就没那么简单了。
“极阴之地,或许就是蛇巢。”
这念头一起,绕是他脸上也变得难看起来。
从进入精绝古城开始,除却黄沙之外,那些诡异的黑蛇几乎无处不在。
而它们究竟是从何出而来,却一直没有个定论。
如今,他心里终于有了个猜测。
“都小心点。”
“门后应该不太平。”
“不过……无论听到什么,切忌不要轻易摘下黑巾。”
陈玉楼再次开口警示。
他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
那就是,从始至终,邪神大黑天都不曾出现。
究竟只是传闻,亦或者它就藏在门后?
“好。”
“是,掌柜的。”
“放心吧陈掌柜,今天就摸黑走一场夜路。”
几人纷纷会应。
闻言,陈玉楼稍稍松了口气,不再耽误,伸手抓着门页朝左用力一拉,推动机关的石球在沟槽内哗啦啦转动。
紧闭着的石门,也轰然打开。
露出后方一条更为狭长的隧洞。
两侧岩壁几乎都粘合在了一起,差不多就只能堪堪容纳一人进出,最为狭窄处,更是需要侧着身体强行挤过去。
但这却不算什么。
最为可怕的是。
石门一开,彻骨的阴风便呼啸而至,其中还裹挟着一股浓郁深重的潮湿腐烂之气。
说实话,西域之行,寒风狂沙只是最为不足道哉的一项难题。
水、食物、野兽、行军蚁、黑蛇。
哪一样不比寒风恐怖?
季风再冷,顶多添件厚点的衣物御寒就是。
所以,除了一开始初次踏入西域沙漠的那段时间,众人有些难以忍受之外,时间一长,也就渐渐习惯下来。
但此刻……
从门后迎面袭来的阴风。
却仿佛被刮骨蚀髓了一样。
纵然几人气血鼓荡,命火灼灼,被那股阴风一吹都有种神魂战栗,如坠冰窟之感。
“这么冷?”
“不对,这是极阴之息。”
“也就是精绝古人传说中,从地狱中吹来的寒风。”
即便猜到门后是极阴之地,心里也有所准备,但真正感受到这一切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慌不安,却是抑制不住的在内心滋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