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杳十分头疼。
她跪得笔直,眸光落在灵堂内摆放的棺椁上:此事,容我再考虑一下吧。
她得传信,去问问爹爹
姜承琰陪着跪了片刻,用余光扫了一眼周围,又问:听说,你在行宫那日,吐了许多血?
今日,可好些了?
元杳抿唇:就那样吧。
姜承琰眉头一拧,立刻对周围的宫人道:愣着做什么?传轿辇,送郡主回千华宫!
宫人闻言,纷纷动起来。
元杳抬袖掩唇,用力咳嗽了好几声,特意露出染上星星点点血迹的衣袖:皇上,我无事
姜承琰打断了她的声音:都咳血了,怎么叫没事?出殡前,你不必再来跪着了。
父皇和千岁在天有灵,定会知晓你的孝心。
乖一点,回千华宫去。
元杳:
其实,她觉得她可以再跪上一跪的。
不过,既然姜承琰好心,那她就心领了吧。
元杳掩唇,边咳嗽,边断断续续道:杳儿谢皇上体恤
姜承琰挥手:快些回去。
于是,元杳在静儿和阿若的搀扶下,上了轿辇,回了千华宫。
两日后,先帝出殡。
同先帝一起出殡的,还有九千岁。
天还未亮,宫门大开,诵经声、钟鼓和长角声,响彻皇宫每一个角落。
元杳披麻戴孝,跟在姜承琰之后,扶灵而行。
文武百官、城中百姓,纷纷跪地送行。
送行的队伍,长得看不见头尾,绵延数十里地。
空气中,飘满纸钱,到处都是香和纸钱燃烧的味道。
禁军开道,引魂幡随着寒风摇曳。
沿途,百姓远远跪拜、祭祀。
风中,充斥着诵经声,凄厉哭声
元杳脸色苍白,浑身乏力,由阿若和静儿扶着走,而她手里,还捧着灵位。
走一段路,礼官又会让跪一次。
从半夜到晌午,才终于行至皇陵。
皇陵所在的山下,乌泱泱的全是人。
风中,皆是哭声。
新帝率礼官先行进皇陵祭拜,其余人等,大多留至山下。
元杳怀抱灵位,跪在队伍里。
看她脸色苍白,静儿和阿若都心疼得快哭了。
阿若小声道:郡主,你若撑不住,就休息一会儿吧?
元杳摇头。
她眼含泪水,跪得格外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