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瀚在家修整了好几日,才进宫述职。
看着龙颜大悦的皇帝,林瀚只能将头埋的低低的,生怕等会儿皇帝迁怒自己,着实甄氏一族的盘算着实肮脏了点,且……他甚至觉得自己没能查到全部,很多与孙氏和甄太妃有关的消息很是?模糊。
他查出的更多是?甄氏一族男丁的谋算。
至于宫里这些消息,便只能仰仗的阿沅了,他在京城的根基实在不深,可没办法将手伸到宫里来调查。
水琮还在跟林瀚说着最?近京城发生的大事。
他的心情很是?激荡,只恨不得立即能将真?真?国给建设好了,自己的宝贝公主?长大及笄,他就好正大光明?的将那块地?方?赐给庆阳做封地?,让庆阳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公主?。
越听,林瀚的心情就越是?苦涩。
他真?不愿意在此时扫了陛下的兴头,甄家固然会很惨,但他这个调查的人也得不了好啊。
只是?,他不说,不代表皇帝不问:“对了林卿,此去江南,可调查出了些什么?”
“回禀陛下——”
只四?个字,林瀚额头的冷汗就冒了出来,他抿了抿嘴,目光游离在周围的宫人太监身上:“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陛下摒退左右。”
“哦?”水琮诧异极了。
平日里他批改折子,接见?朝臣时,可从没有摒退过?这些宫人,难不成林瀚所言之事竟比国家大事还要来的重要?
林瀚冷汗越冒越多。
可不就重要么?国家大事那是?煌煌正道,没什么需要避讳的,总不能乾清宫太监私通帝国吧,但他调查回来的可谓是?皇室丑闻了,只怕大家伙儿今日听了明?儿个小命就不保了。
皇家脸面丢不起!
林瀚咬咬牙,继续提醒一句:“此事……与圣人相关。”
水琮脸上的笑终于渐渐消散,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一挥手:“都下去,长安守着门口。”
长安立即招呼宫人们出了门,门窗也没关上,长安更是?站在了台阶下面来回踱步,这个位置恰好听不见?里面的说话声,还能环顾所有退下的宫人不会靠近。
等人都退干净了,林瀚才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厚厚的折子呈了上去。
前几日他在家一直在思?考该怎么不叫陛下震怒,顺带着利益最?大化,可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上折子,别耍什么花招,免得被识破了,被迁怒的更厉害。
但是?!
语言的艺术还是?要有的。
水琮越看脸色越黑,等看完了后猛地?一把合上折子,‘砰——’的一声将折子狠狠拍在了御案上,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底泛着红,那是?被气的。
林瀚赶忙俯下身子去:“陛下息怒。”
“你还查到了什么,全都说出来。”
水琮不相信林瀚将所有事情都写在了折子里,折子里有好几处是?是?而?非的话,甚至连墨迹深浅都有微妙的差异,可以看得出来这个折子不是?一气呵成写下的,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甚至隔了不短的时间?写下的,至于为什么不提前写好再誊抄上去,恐怕连林瀚自己都没想到,一个折子写的居然这般艰难。
林瀚迟疑片刻,才缓缓开口:“此事……微臣刚刚知?晓时,亦是?觉得此事为天方?夜谭,不足为真?,只是?那时候微臣的夫人恰好救了一对母女,十?分凑巧,正是?甄氏出了五服的族人……”
林瀚说的是?香菱与封氏。
香菱的来历与封氏所经历的事情,他都未做隐瞒,尤其香菱之事前些时候在京城还起了不小的波澜,导致荣国府当家太太倒卖婆家祭田之事败露,从而?整个京城都闹起来抄家风波,勋贵们有一家算一家都发了一笔横财,当然,也随着荣国府的还债,国库也富裕了一场,户部那些老货们最?近出门也更加坦然了。
有了香菱,林瀚的话就更加‘真?实’了。
尤其其中还有卫若琼的手笔,卫若琼乃是?水琮的心腹,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就像大皇子水圣与他的伴读一般,都是?天然的同盟。
“……自从‘她们’回了甄氏一族后,便表现的十?分胆小懦弱,只求一个安身之所,一来二去的,便被送去了那位‘三爷’的别院。”
那位‘三爷’便是?折子中所写废太子的庶长子。
如今已经成了一个醉生梦死,只负责播种的男人了,尤其他当初离宫时许是?受了些罪,一直以来身体都很差,这么多年来只生下一子,如今正认在甄应嘉名下,是?他的小儿子,名字也叫宝玉,长相与荣国府的贾宝玉很有些相似,所以林瀚很怀疑,这贾宝玉是?否也是?那位‘三爷’之子。
因为就连年岁,贾宝玉与甄宝玉都是一样的。
“那位甄宝玉是甄氏族人所出?”
“是?,微臣查到,甄宝玉之母产后不久就离世了,死的十?分蹊跷,连个正儿八经的墓地?都没有,且……”林瀚蹙眉,似乎很是?于心不忍:“且从那‘英莲’口中得知?,‘三爷’甚至都不知?晓这个孩子的存在。”
水琮嗤笑:“所以也不一定是?他的血脉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