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是两个挽着发髻的年轻道士,老远就将他们打量了个遍,见都是些生面孔,眉头皱得死紧。
走过来直接厉声呵斥道,你们在做什么!
知不知道规矩,中庭鬼树不可损伤!
你们是哪个门派的,刚刚都干了些甚么,居然让鬼树下的百鬼同哭,险些没引起4号楼内凶鬼暴动?!幸亏众位前辈联手镇压,才没能酿成大祸。
简直不知所谓,赶紧的跟我们进去,向各位前辈道歉!
一律,鬼树不可损伤是谁定的规矩,有人被鬼树卷到树上了,我不打伤它,怎么救人下来。
谁定的规矩,也是你能问的?!
左边的道士厉声呵道,义正言辞的训斥他们,会被鬼树卷住的人,就是实力不足以参加交流会。
进了4号楼,生死自负难道你也不知道?!
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规矩,还敢在这里狡辩,赶紧跟我们进去,向协会的长辈们请罪。
一律,哦。
他看了眼丁瑶,神色冷淡,瞧瞧,为了救你,我们居然坏了协会的规矩,听着像是还得被问罪的样子,啧啧啧,这可真是不值当呀。
丁瑶白着脸,恨恨的瞪了他眼。
再去瞪那两年轻道士,尖声的嚷嚷着,你们就那么想我死么?!
道士看到是她,先是愣了愣,赶紧走过来扶她,丁师妹,你怎么会受伤了。
伤势不要紧吧,还能走吗?要不我背你吧。
态度殷勤的不得了,满脸心疼的看着她,像是恨不得代她受过。
偏偏丁瑶气得浑身颤抖,压根不愿意领情。
挣开他们的搀扶,语气蛮横,被中庭鬼树卷了的人就是我,是不是他们就不该救我,直接让鬼树把我杀了,生死自负,你们看到我死了就高兴了是不是!
左边的道士赶紧解释,我们怎么会这么想。
对啊,丁师妹,这些规矩怎么能用到你身上呢,若是知道你有危险,我肯定会赶过去救你的。
一律在旁边看着,闻言嗤笑一声,真是玩得一手好双标啊,你们说这话,难道都不觉得脸红么?
两道士齐齐皱着眉头,目光不善的盯着他看,你们是刚到B市吧,这里的水深得很,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太过张扬的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律,啧,你们B市的人威胁别人就只会这句么?换一句行吗。
道士还想说话,丁瑶嚷嚷着,你们跟他啰嗦甚么,赶紧带我回去上药啊,没看到我受伤了么!
两道士如临大敌,也顾不上跟一律拌嘴了,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好的,丁师妹小心些,慢点儿走。
我扶着你,师妹小心些。
完全无视掉他们,扶着丁瑶往内院走去。
一律,你们B市的人,是不是都有病。
了停,师叔您地图炮了,这样不好。
说着略停了停,低低的道,B市是个名利交织的修罗场,在这里修行,总是会面临很多的考验。
一律撇撇嘴,红尘里过,哪里能缺得了名和利。
也没见别处跟你们这里似的,奇奇怪怪的。
了停无言以对,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佛。
过了鬼树,很快就到了交流会地点。
是靠内侧的小院子,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三三两两的说着话。
丁瑶已经包扎好了伤口,靠在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跟前,指着他们的方向,低声的说了些甚么。
老者看着他们,眼神暗黑低沉,知道了。
了停站在门口处,环视了圈院内的人,径直往角落里走去。
挖出来个瘦削的黑影,豆施主,铁片带过来了,劳烦你帮着看看。
黑影穿着件极宽松的卫衣,戴着的帽子遮住了全部脸,声音嘶哑难听,豆施主你大爷啊,我是没有名字吗,天天施主施主的喊,再喊一句我跟你翻脸啊!
说完轻轻的咦了声,看着一律身后,你这个残魂有点意思啊,这么残破的魂魄,怎么还没散?你用了甚么方法把他拼接起来的。
这么拼接残魂的手法,有点像是控鬼流的做派啊,你倒是胆子挺大的,还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不怕圆悟老和尚回来,一降魔杵打死你么?
一律,不会的。
他不会才有鬼了!豆施主哼哼两声,哑声道,谁不知道那老和尚最恨控鬼流的人,宁愿自己下十八层地狱,也要杀人镇邪,跟人同归于尽,你要是遇到他,啧
了停咳嗽两声,这位是我师叔。
豆施主沉默了许久,才哼哧出声,圆悟的徒弟?!
他似乎更惊讶了,盯着一律看了许久。
才低声道,我的天拉,你可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还敢出现在这,你知道你师父捅了多大的娄子么?
一律皱着眉,隐隐感觉到不妙,他干嘛了。
豆施主嗤笑着,他跟萝卜丝两不知道为啥下了趟黄泉,把忘川截断后两人都消失了。
协会里正等着有人背锅呢,你还敢出现,不是上赶着过来当替罪羊么。
一律,
他就知道,辣鸡师父!就会坑他。。
第50章见鬼直播
听到豆施主的话,一律最先的反应。
就是想知道他师父跟萝卜丝两个,在黄泉下面到底做了些甚么,究竟惹了多大的祸事出来。
而不是怀疑这位豆施主在胡乱攀扯。
大抵是在他心里面,不管他师父做出甚么来,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表面是个憨厚老实的好和尚,内里却是比谁都肆意固执,降妖除魔做的,杀人镇邪也能够做的。
从一律懂事起,就知道他师父圆悟执念过深,内里剖开半面佛魔。
他甚至觉得,就算哪天从别人的嘴里或者新闻里面,听到他师父在某个惊天动地的凶案现场,被警察叔叔们当作嫌疑犯抓起来的消息,也不至于太过惊讶。
如同豆施主所说,不过是跟萝卜丝同闯个黄泉,截断了忘川流水,都是些小儿科的事情。
好歹,没触犯法律不是。
哦,或许地府的规则被触碰到,可他师父跟萝卜丝,不是还活着么。
那些规矩,暂时奈何不了他。
就算地府的主人气得牙痒痒,那也只能等秋后算账。
略想了想,从随身挎着的包里摸出铁片。
递给裹成黑团,藏在阴影里的豆施主,低声说道,这是我在泥土里挖出来的,劳烦你给看看。
豆施主从阴影里抬起头来,也不伸手去接铁片。
脸色奇怪的看着他,对于你师父闯的大祸,你就没有甚么想说的么。
一律满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你也说了他是我师父,我也没办法让他不闯祸啊。
若是收个徒弟,像这么无法无天的闯了大祸,还能说是因为当师父的管教不严。
这当师父的要闯祸,他能怎么办,腿不长在他身上,就算他想拽也拽不住啊。
当然是冤有头债有主,谁闯的祸找谁去啊。
豆施主伸着细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瘦削的下颚,若有所思,这么说也有些道理,可惜了
他略侧头,往左边方向看了眼。
低声道,丁昭可不会跟你讲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