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金玉:
他心情复杂地看着沈无疾的背影,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书,半晌,叹了声气,放下书,起身绕去门外,来到沈无疾窗前,见那人果然趴在桌上呜呜咽咽,只得好言解释道,我是在看要如何向你提亲,我不懂这些,你我家中又没有长辈了,我师哥也想来不懂这些。且看师哥态度,就算懂,可能也不愿意说。
沈无疾猛地抬头,惊恐道:你怎么还在想这个!叫你不能想了!
洛金玉和气道:我先看着。你扮你的,我不干涉你。待你厌倦扮绝情浪子了,我们再谈亲事,省得临时抱佛腿。
沈无疾怒道: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不拿咱家放在眼里!你以为咱家在耍把戏吗?!
洛金玉和气道:也并没有。
沈无疾哼了一声:没事少来咱家眼前!离咱家远点!
洛金玉点点头,却也不急着走,自怀中掏出钱袋,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叠花瓣,整整齐齐地排列在窗台上,摆出花朵形状,道:我不爱摘花,这是我房内花落下来的。
沈无疾:
送给你。洛金玉真诚道,你可以将它们夹在书中,也可以拿来泡脚,用处很多。我记得你似乎很喜欢鲜花,可它们自在长在那,折了可惜,我今后便为你收集些落了的花瓣,也颇好看,你说好吗?
沈无疾:
洛金玉当他是默许了,又问:晚饭一起吃吗?
沈无疾觉得哪里不对劲,防备道:你想做什么?
洛金玉道:不做什么,只是和你一起吃饭,我吃得多一些,少浪费一些食物。
沈无疾:
这人何时如此狡猾?!居然都这么说了,还能说不吗?!
沈无疾含恨道:一起吃。
洛金玉笑了笑,又道:我今日练了一会儿字。
沈无疾忙关怀道:如何?
两位大夫都说,不可急于一时。我不急了,你也别急。洛金玉说着,忽然脸微红,低声道,我写自己的名字,倒也有模有样了。
沈无疾并不知道他写他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值得脸红的,便好奇问了出来。
洛金玉被他一问,脸色越发红,眼中却仍坦然澄澈,含着微微笑意,清晰道:婚书上总要写自己名字的,若写得难看,多过意不去。
沈无疾:
曹御医今日没事,自己觉得自己有毛病,但脚还是很自觉朝沈府来了。
他刚进中院,就被沈无疾劫去了偏房里。
曹御医茫然地看着沈无疾关了门,满脸惊恐地拉着自己,低声嚷道:被你说中了!洛金玉他如今移情到咱家身上,已失去了神智!他成天想着和咱家成亲!
曹御医:
他有些麻木道,这不是公公所求吗?恭喜公公得偿夙愿,公公与洛公子大喜,下官必备厚礼。贺我自己终于能脱离苦海,往后余生,所有的苦都由洛公子去吃,而我,离你远些,再远一些,更远一些。
你还是个人吗!公公愤怒喝斥,通身的正义凛然,他如今是有病才这样,你竟唆使咱家趁人之危,你这混账!无耻!孔老夫子知道你这般无耻吗?!
曹御医:
他面无表情地想,我是不是个人另说,但总之你一定有病。且我拜的孙思邈,管你孔老夫子说我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来自石头的直球
96、第96章
君府书房里,君太尉神色专注,正在擦拭一柄剑。这剑乃他年轻时候所持,随他出生入死许多回。
君路尘站在一旁,有些畏惧太尉,竭力鼓起勇气,道:沈无疾在众目睽睽下那样待若广,若广这孩子爱面子,如今将自己关在房中,门都不愿出了,恨不得一死。
也就是说还没死?君太尉头也不抬,淡淡道,那你等他死了再来说。
君路尘急忙措辞道,太尉!虽则君若广也是有些莽撞了,可沈无疾他打的是太尉的脸面,否则我也不敢来请您出面。京城之中谁人不知君若广乃是您的子侄,那沈无疾
你也说京城众人皆知君若广是我的子侄,君太尉截断他的话,淡淡道,如今喻阁老要为洛金玉翻案,君若广上赶着去打喻阁老的脸,怎么不想想我要怎么见喻阁老?
君路尘嗫嚅道:若广只是和洛金玉寒暄几句
若清近来如何?君太尉忽然问,回家了吗?
君路尘一怔,声儿越发小下去:这孩子不懂事,还在外头待着,自小惯成这样,但我也让人暗中照看着。如今他在给一户人家做上门先生,唉。他自觉有些丢人。
知道了,你先回去。君太尉道。
君路尘迟疑着,见君太尉身旁的族兄使眼色,只得讪讪退了出去。
待君路尘离去,屋里只剩下君太尉与那位族兄。族兄叹道:若广是不争气,天赋平平,又心胸狭隘,不堪大用。只是,毕竟也是我君家子弟,你将他推出去做弃子,有意让他惹沈无疾报复,借机换邙山之事和沈无疾讨价还价,是否
君太尉仍然细细擦拭着剑,闻言,问:你觉得我过于无情?
族兄摇头:比起无情,我更担心你露怯。你真觉得,养成了若广这一只蛊,独揽了沈无疾的仇恨,沈无疾就会为了他,与你妥协?
谁说我要和沈无疾妥协,与他讨价还价?君太尉抬眼看他。
族兄一愣。
君太尉将剑放回架上,淡淡道:我故意哄若广没事,才好叫他继续张扬,他才有机会去寻衅洛金玉,沈无疾才会当众教训他。
族兄不解:然后呢?
然后沈无疾不是当众嚷嚷若广的孩子容易夭折吗。他一言九鼎,若广的孩子出了丝毫事,所有人都只当是沈无疾干的,洛金玉翻案再想扯上君家,就没那么轻易了,别人多半觉得是沈无疾又在作妖。君太尉眼中精光一现,道,趁着这时候,你叫底下那些废物都手脚利索些,把邙山那该处理干净的痕迹都给抹干净了!
族兄恍然大悟,一捶手心:原来如此。又犹豫,可千里
君太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拿眼角瞥他,他顿时讪讪,不敢再说什么了。
会飞的人不好找,满月的小孩儿遍地都是,都长得差不多,把脸划了,一把火烧坏,更没人看出真假,这也要我教?君太尉说罢,拂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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