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杜风荷进去之后和陈瓷说了什么,小女孩很高兴地跑出来,然后牵着彭泽锋的手让他做到书桌旁的另一张椅子上。
哥哥,你帮我看一下寒假作业好不好?陈瓷摊开自己的日记本,她的老师给他们布置了15篇日记,假期里每两天一篇。
让爷爷看不好吗?
据彭泽锋所知,陈渊先乃一代文豪,盛名享誉国内外。他这种没有文学素养只在应考的时候研究过作文套路的人,哪里敢对人家的孙女的文指手画脚。
不好!他老说我写得很差!陈瓷嘟着嘴,我知道我不能跟爷爷比,但是也没有那么差吧
小女孩显然很失落,所以彭泽锋只好翻开了小女孩的日记本。第一感觉是字迹工整,远超这个年龄段的小孩,接着一股股浓浓的社会苗子风迎面而来。
今天是这学期的最后一天,我们就要和老师分开了。
我们依依不舍地看着她,老师的眼睛也红得像兔子一样。她告诉我们一定要利用好假期的每一天,只有流下汗水才能收获沉甸甸的果实。
回到家,我看着鸡蛋一样的夕阳,不由得感慨:今天真是有意义的一天啊!
看完这一篇彭泽锋也很想感慨这有意义的一天,他想了想,没想出来怎么夸小孩。于是,他翻开了下一页。
这个年纪的小孩好像很喜欢双面的日记本只写一面,所以每看一篇都要翻页。
今天雨下得特别大,雷声轰隆隆的,就好像天在生气一样。
我想起之前,也是这么一个倾盆大雨的日子,我坐在教室里焦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课都听不进去,这时,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站在窗外,是妈妈。
我的心就像吃了蜜一样甜。
要不从修辞手法夸?拟人句、比喻句形象生动?怎么想也没法夸出花来的彭泽锋继续往后看,他相信自己能发自肺腑地夸出来的。
只不过,妈妈不是在外工作吗?果然都是瞎扯淡的吧
今天去公园玩,虽然是冬天,但花朵还是很多。有红的、黄的、粉的、白的、紫的
彭泽锋看到这儿动作停止了一瞬,大脑也有一霎的空白,内心活动也没有了。待视线重新清晰的时候,他看完了这一篇,略欣慰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这孩子,真的是他遇到过的最正常的小孩了!
这才是这个年龄的正常人。
所以这么正常的孩子,到底哪里有问题?
写得怎么样?陈瓷期待地看着彭泽锋。
彭泽锋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措辞,不错,如果能加点有自己个性的东西就更好了。我知道你一定将老师讲的都掌握了对不对?老师也一定清楚这些。那么如果交上去的作业里有她不知道的呢?她会很惊喜,觉得你超级棒。
陈瓷觉得很有道理,看着彭泽锋的眼神像是在说不愧是我钦点来看作业的人,然后低头改作业。
陈瓷乖巧的样子让彭泽锋有点晃神,虚沅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只不过他从来都不听他的话,总得对着说或者抛出利益才可以交流。
像刚才的日记,估摸着虚沅写的话是这样的:今天去公园,景色挺好的,就是人有点恶心。
思绪四处飘散,和虚沅一起生活的记忆包围了他。他好像没有喜欢的东西,讨厌的也只有人类这种生物而已。也不知道在他的世界里,有没有哪怕一点的宝物。
还有就是,虚沅真的会回来找他吗?
答案暂时是得不到的了,还是先把注意力放在小女孩身上吧。
第68章灵猫篇2
日记不长,陈瓷很快就改完了。她拿给彭泽锋看,彭泽锋看完给她比了个大拇指。确实还是有天赋的,明明只是一年级的小学生,却能很好地理解他说个性。
辅导作业的事情告一段落,彭泽锋也没有看出什么蹊跷的地方。尽管有可能是还没有触发猫这一关键词,所以才这么正常的。
看了眼时间,已经差不多该吃午饭了,按杜风荷透露的讯息,陈渊先和陈瓷的哥哥陈烟青要回来了。
小女孩做了一早上的作业,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力了,丢下彭泽锋就去楼下看动画片了。
彭泽锋闲着没事,就去厨房帮杜风荷的手。
久违地下厨,感觉还是很好的。
杜风荷很健谈,两人一边忙活一边交流起了做菜的经验,并进行了商业式互夸。
当然彭泽锋不可能只是来做菜的,他顺带地摸清楚了全家人的喜好,大致上也对没见面的两人有了个模糊的印象。
陈渊先很喜欢陈瓷,他的口味从陈瓷会吃饭开始就朝她靠近了。爷孙两人口齿都很好,喜欢吃脆的东西,尤其是蒜香排骨。
陈烟青心智很成熟,一直坚持健康食物,似乎有着自己一套养生理念,绝对不跟另外两人一起放纵。
对比起来,陈渊先和陈瓷倒更像小孩子。
菜全部上桌,人也都回来了。
老先生十分儒雅,举止间却很有亲和力,面对陈瓷时更是多了一丝活泼。小少爷穿戴得一丝不苟,一举一动都十分成熟稳重,但看待自家妹妹的眼神却十分温和,藏着宠溺。
这家人关系都很好,真诚且充满爱意。
彭泽锋暗自记下这一点,然后上前打招呼。
两人却都很诧异彭泽锋的到来,从眼神来看可以知道他们完全不知情。
嗯回想从按响门铃以来,好像只有小女孩对他的到来不惊讶?
杜风荷见状上前说了什么,陈渊先立刻转头看向彭泽锋,目光锁定,锋利得好似要把他解剖开,每一寸都看清楚一样。
陈烟青瞥了他一眼后,尽管目光还带着怀疑,却好像接受了他的存在。
彭泽锋几乎可以确定两点,一是预约的人是陈瓷本人,二是铃铛是个有着极其特殊含义的东西。
他收到的邮件完全是陈渊先的口吻叙述的,并且没有提到铃铛的含义。
邮件里提到,他的孙女会看见一只已经死去的猫,怀疑是伤心过度所以出现了幻觉,怕发展下去会有严重的不可挽回的后果。
彭泽锋不动声色地坐下吃饭,同时思考陈瓷在写这些时的心理活动。
她想弄清楚为什么只有自己能看见那只猫?还是她觉得只有她看见那只猫是有问题的?
这两个问题乍看没有太大区别,但解读起来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况。
如果是前者,则陈瓷也认为问题的关键在于她自己,可能是精神上的问题,可能是只有她拥有特殊的眼睛。
如果是后者,则她怀疑这种现象是不正常的,并非出于精神问题,而是某种人为营造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