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了脸色,问:你现在在哪?
在一家酒吧。林时予说。
你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出门。陆以瑾扔开干发巾,迅速套了几件衣服,不管酒吧在哪里,半小时之内我会到。
就一天晚上没看住,竟然跑去那种地方。
林时予挂了电话,给他微信发了个地址,之后就坐在位置上发呆。
陆以瑾飞奔下楼,匆匆忙忙的架势让陆新耀看得眉头一皱,问:你去哪?
我有事,晚上不回来了,在翰林世家住。陆以瑾说完没管陆新耀的反应,直接去佣人房找司机。
陆以瑾进了酒吧大门,往四周扫了一下,就看见了坐在角落的林时予。他大跨步走上前,弯下腰唤林时予,眸中情绪难辨。
你好快就来了,比别的家长都要快。林时予抬头看他,一字一句地说,以后每天都得来接我。
前言不搭后语的,陆以瑾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坐到林时予旁边,伸手捏他的脸颊,想让他清醒一点。
林时予任陆以瑾捏,他两手相扣,放在桌面上,挺直了背,坐姿看起来就像幼儿园小朋友,整个人乖到不行,说:我现在好渴,可以给我喝点水吗?
陆以瑾给他倒了一杯凉白开。
林时予端起来慢慢喝完,喝完把杯子往陆以瑾面前一举,说还要。
陆以瑾再给他接了一杯。
林时予喝完还要,陆以瑾不让他喝了,林时予看了他一眼,安静下来。
陆以瑾以为他清醒一点了,谁知下一刻,林时予倏地起身,一股脑地往外走,被陆以瑾拦住了也不说话,就定定地看着他,是在和他闹脾气。
陆以瑾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软,低声哄他:我们回家再喝好不好?
林时予就是不理陆以瑾。
陆以瑾没办法,只能顺着林时予刚才的话讲:看在今天我比别的家长都来得更快的份上,原谅我好不好?
林时予望着陆以瑾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那好吧。这才顺从地跟着他往外走。
出了酒吧大门,林时予又不走了,陆以瑾问他怎么了,林时予指着天空说:星星好看,我想要一个。
陆以瑾抬头。
一撇月影儿缀在空中,周遭浮着几颗亮闪闪的星子,散发着明明灭灭的光,确实好看,可他上哪儿去给林时予弄一个。
司机停在马路边,看到他们出来,打了下喇叭示意。
陆以瑾牵着他,想带他上车。
林时予甩开他的手,往马路牙子上一坐,就是不肯走。
陆以瑾蹲下身子,和他平视,忍不住叹了口气:小祖宗,又怎么了?
别人都有的,我也想要一个。林时予满脸不高兴,指责道,可是你都不给我做。
那别人的星星是什么样子的?陆以瑾问。
亮的,会发光,有小灯泡。林时予举起自己的手给他看,接着合拢手指,就和我的手一样大。
这样的林时予浑身透露着一股孩子气,陆以瑾眼神不自觉地变得温柔,压低声音:明天你一起床,就能看到一颗星星,现在先跟我回家好不好?
林时予狐疑地看他一眼,想相信又不敢,就问:你会不会骗我?是不是明天我一醒,你就不见了?
不会骗你的,以后你每天起来,都可以看到我。陆以瑾拨了下林时予额前的碎发,笃定地说。
林时予终于高兴起来,主动拉着他的手,声音上扬:那我们回家吧!
司机在前面开着车,眼神时不时扫过内后视镜,心里暗暗称奇。陆以瑾脾气随了陆总,性子甚至更为孤僻怪异,自己接送了陆以瑾这么多年,也没见他身边出现过别的同龄人,更不用说大晚上的特意出门来接。
车里很安静,可能是因为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林时予没再闹了,端端正正地坐在后座,眼睛一直注视前方,依旧是那副幼儿园小朋友的坐姿。
陆以瑾偏头看他,意识到他是把自己当作了别的什么人,可能是他爸,也可能是俞妙。
车子停在翰林世家小区的大门前,司机提醒他到了,陆以瑾便下了车,绕到一边给林时予开车门。
林时予坐着不动,睁大眼睛看陆以瑾,疑惑这人为什么还不把他抱下车。陆以瑾读不懂他的意思,只觉得这样子的林时予很可爱。
司机等了半天,见陆以瑾的同伴没动静,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开着车门互相对视,却不交流,也没催,坐在驾驶座上打了个哈欠。
林时予见陆以瑾站在原地没反应,咬了下嘴唇,委委屈屈地下了车。
陆以瑾止不住想,他小时候肯定更可爱吧,怎么会有人那么狠心,不去宠爱他。
第12章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陆以瑾从林时予的衣服口袋里找到了钥匙,一进门,林时予在玄关柜上坐下来,摇晃着两条腿,有一下没一下地碰到木质柜门,发生咚咚的闷响声。
陆以瑾脱完鞋,见林时予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揣测了一下他的意图,然后屈膝半跪在地,低着头给他脱鞋。
袜子没脱,我不要穿袜子。林时予动了动脚趾,非要赤着脚,陆以瑾就给他脱了。
袜子一扯下来,许是感受到了室内的凉意,林时予缩了缩脚趾。陆以瑾给他脱了袜子,却没起身,手从林时予圆润微粉的脚趾滑下,一把握住了他的脚。
林时予的脚很凉,陆以瑾的手心却在发烫,他低垂着眉眼,用大拇指不断摩挲林时予的脚背,直到那块泛红。
林时予不觉得痒,以为是在玩游戏,又把另外一只脚伸过去。他的脚有着少年人的白皙纤细,连突出的外踝骨和脚背倾斜的弧度,都好看得那么的恰到好处。
陆以瑾喉结滚了滚,仰头望着林时予,看他依旧是那副懵懂的样子,复又低头,湿润的唇贴在他稍凉的脚背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印子。
先是一个,紧接着又有下一个,直到最后,陆以瑾站起身,把林时予从柜子上抱下来,锁住他的腰,将他抵到墙上,哑着嗓子问他想不想洗澡,眼里的欲望如一泓深潭,像要把林时予整个吞进去。
衣服是林时予自己脱的,他把拉链从头拉到尾,叫陆以瑾拉住他的袖子,让他从衣服里钻出来。在脱最后一件的时候,衣服往上走,刚露出一截腰身,林时予就冷得打了个寒颤,怎么都不愿意了。
陆以瑾想碰林时予,林时予就推他,大声强调:好冷,我不要洗了。
片刻后,林时予改了主意,吵着说要洗头,陆以瑾给他洗了。
洗头过程很不愉快,让陆以瑾刚才被撩拨起的满腔欲望都被折腾得散了。
出浴室时林时予的头发还是湿淋淋的,都没擦干。陆以瑾拿着干发巾追出来,拉住他要帮他擦头,林时予推开陆以瑾的手,不太高兴地说:我不要这个,我现在想吃东西。
陆以瑾每次来都会给林时予带吃的,有桃子味的松糕,奶芙、饼干但林时予吃得不多,剩下的要么让陆以瑾带走,要么就收起来了。
陆以瑾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翻出来一盒曲奇,扬起手,把奶香浓郁的曲奇送到林唇边,问:这个吃吗?
林时予闻了闻,然后张开嘴,轻轻咬了一口。
陆以瑾没松手,一直保持着喂他的姿势。
林时予吃最后那点的时候,舌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陆以瑾的手指,于是往后仰了一下。
林时予头发湿着,一滴水珠沿着他的鼻梁骨缓慢地滑落,接着坠到饱满的唇珠上,再经过陆以瑾的指尖蜿蜒到下颌,隐没在衣领间消失了。
陆以瑾进来的时候只开了盏壁灯,灯是暖黄色的,亮度又低,给此刻的氛围增添了一种朦胧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