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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温——画师Meow(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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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用这样的方式离开了他所珍重的所有人。

那时我的一切动作都在司家人的监管下,我在暗地里保护他的这点小动作自然也被他们看在了眼底。

不过估计他们一开始也觉得我和他只是玩玩,所以装作理解的样子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而我天真的以为自己能这样一直看着他。看他长大,看他懂事,看他年少心动,看他情窦初开。

我对他喜欢我不抱任何幻想。

却没想到他那年高考失利,他会主动吻我,把自己给了我。

我对他从来没有防备,所以他吻上来的时候我甚至没反应过来,只知道脑子一下子就空了,耳边嗡然作响,有什么在不断灼烧着我的心肝脾肺。

他抱着我,吻我,他的眸子里仿佛盛着一汪清泉,潋滟迷人,动人心扉。

我以为我自己能控制住,可面对他时,那磨砺了二十几年的理智顷刻间便能消失殆尽。

我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欲.望驱使着我向他靠近,我明白自己一直想要他。因为爱他,甚至想把他绑在身边一辈子,也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我终究是卑劣的。

那之后我们便一直维持着这种关系了。

然而肌肤相亲的同时,心也越来越远。

他从别墅里搬了出去,住在了公司安排的公寓。他说这里离夏轸汐的学校近,安全性也高,他往来比较方便。

我没有拦他。我知道他在渴望自己的生活。

而他从来没有把我纳入过他的未来。

随着他的名气在圈内叠加,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有些事情也很快被揭露开来。

导火线在于司家。

父亲将我叫回家,众目睽睽之下公然问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的语气心平气和,我还以为他是想为我和他的未来做打算,于是坦坦荡荡的朗声回答道:我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

棍棒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一声不吭的受了。

这一次的责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深重。家鞭和家棍互相交错着在我身上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疤痕。我笔直的跪在司家祠堂里,却一声不吭。

父亲一遍遍继续问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我一遍遍说着我之前的答案。甚至在被折磨的头脑不清浑身麻木的时候,我还迷迷糊糊在想:我想和他在一起。

我爱他,我会放下世界去爱他。如果他也爱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牵他的手。

我想给他一个家。

那是我首次生出了反抗司家的心。

只有掌控司家,我才有自主权,我才能光明正大的爱他,不再受他们的遏制。

于是我开始暗地里收拢人脉,一点一点渗透司氏,慢慢把整个司氏企业乃至司家纳入囊中。

只要我的权势足够庞大,只要我对司家人来说足够重要,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

并且他们并不知道,我确实有自己的势力。

我十八岁那年,在宴会里结识了一个叫莫宴书的人。莫宴书为人浪荡随意,但却和我很合得来,烦闷时偶尔也能和他说上几句心里话。我们就这样渐渐成了至交好友。

于是我和他说了我的事情。其实那时候我已经被司家压迫的想要自杀了。我足够优秀,他们对我的要求就越高,慢慢的把我捧成了举世无双的神,恨不能将我供在上堂祭拜。

莫宴书听罢沉默了会儿,敛去笑意,然后低声问我:你想自由吗?

我说想。

于是那一年,他带我加入了一个组织。

我签约入会,帮他们做事杀人,而他们给我权势,我们有专门交流的暗网。那些势力起先只是一点点,后来随着我给他们做的任务越来越多,慢慢的,几乎整个辛由与南阳的掌控权都落在了我手上。

这是一个成正比的交易,很划算。

而我在这个组织里结交了很多有趣的朋友,我和他们合作,和他们杀人。很奇怪的是他们都是不在乎利益的人,都各怀其长,各司其职。

入会需要签署一个合同,还要录入指纹随时确定身份。

我在行动中的代号叫Umbra。

Umbra,光源永远照耀不到的地方。

我充当一个暗夜杀戮者的角色。只杀人,不救人。

入会前期时我会去各种地方隐埋身份做组织安排下来的任务。后来我为了专心对抗司家,只好向上级请求缩减任务,后期时是跟着一个叫Redeemer的人。

这个人的地位在组织里很高,名声显赫,只是他的性质和我恰恰相反,他只救人,不杀人。往往有他留下的需要清理的残局时我才会出面替他清除干净。

不过我和他合作这么久,还从没见过面。别说是我,怕是整个组织也没几个人见过他。毕竟他才是真正的操控者。

我也因为他得到了更多的权势与威望。

可目前这些都不够,还不够我彻底摆脱司家,也不够我保护衍衍。如果不是衍衍的出现,我大概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是自由。

我以前对自己的未来没有设想,也不知道自己离开司家之后还能去哪,还能做什么,毕竟我的一切都是司家的。所以才迟迟没有生出过逃走的心。

直到衍衍出现,我才生出了渴望。

我开始慢慢规划自己的未来,也想过要是有朝一日摆脱司家我能带他去哪里。

我想逃走。

可司家人个个都是老狐狸,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控中,于是我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保护衍衍是首要,他最重要,我必须在以他的安全为前提下逃离司家。

然而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他身边,我怕,我不敢赌,于是我一直在找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直到有一天,迟北柠找到了我。

她和我说,我可以放言要和她订婚,把衍衍摘出司家人的视线,假装暂时归顺他们,她也能偷偷在暗地里帮我转移司家注意力。

我问她为什么帮我,她说:有人让我来帮你一把。

她没说是谁,左右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的人也只有那么几个,我去问莫宴书,莫宴书说是他。

可我总觉得怪怪的。

莫家与迟家八竿子打不着,他怎么可能认识迟北柠?再说了,莫宴书根本不会想到这样的办法,以他的性格,肯定是直接差人过来帮我把司家解决了。

但我肯定他不会害我,便没有多想。

于是那一年,我和衍衍渐渐疏远。

在他知道我要订婚这件事之后,我就知道他要离开我了。

我故意制造许多花边绯闻出来,借此掩人耳目,让司家人认为他没有那么重要,因而将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

我一直以为这不过是暂时的分离,只要我快点解决司家,我还能找回他。却没想到,这一拖,就是五年。

他比我想象的要决绝,或许在他心里我本身就没那么重要,所以离开和疏远都那样果断。

每逢节假日,我问他需不需要我去陪他时,他都说工作忙。哪怕是除夕节和元宵夜,他也会找各种让我无法反驳的借口。

我去主动找他,他就逃走。后来他甚至故意在这样的日子出差,不肯回来。

而现在的我,又有什么立场缠着他不放?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和他分开的一分一秒,都是极刑。所以我急切起来,开始大肆掠夺司氏。

我反抗司家,忤逆族人,只为能早日见他再真心实意的对我笑一次。付出什么代价也无所谓。

而正是因为我的急功近利,我居然没顾得上去照看他的身体。我知道他身体虚弱,一到冬天容易生病,却没想到五年过去,他的身体会到这种地步。

我心向山,君心向水。

这句话,是我在他留下的笔记里看到的。

他不相信我。

他二十八岁那年从辛由离开我的时候,我想过去找他,我知道他在哪里,可常逸却对我说:您还是别去找他了。衍哥和我说过,他说他没有过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他想自己去散散心,让您给他一年时间。

司总,其实他这些年过的很累,难得愿意自己出去走一走。您放过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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