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道士明明知道宋韫是男人, 哪里生得出来。随口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什么光耀千秋照临万物,皇帝恐怕都没这样的气派。
宋韫心里已经把无为道人定性为江湖骗子,太傅却接着他的瞎话问:“他命中后代如何?”
无为闭眼掐指算了下,道:“命中只有一子。但子嗣贵贤不贵多,后世子孙皆是经天纬地,星宿下界般的人物,实在是福泽深厚。”
宋韫忍不住嗤笑出声了。
还有一子呢。他和齐胤能生出什么玩意来?从哪生?
无为道人乜他一眼,“若是以后验证了不准,尊驾大可以砸了这道观。”
哪用以后,现在就想给你砸了。
宋韫想归想,没弄清敌我情势之前还是克制情绪,对太傅道:“快亥时了,该回去了吧?”
太傅点头:“你先出去,我稍后跟上。”
这是还有什么不能让自己听见的话要说?宋韫迟疑片刻,然后开门走了出去。离开之前立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
昏暗的室内,太傅握着那张两面都写了字的白纸,元始天尊塑像眼下一道白痕……昏与明,暗与白,看着看着都混成一团。
宋韫照原路退回,没有急着出道观,立在那排鹿舍外面,探着头越过栅栏看里面的小鹿。
小童子没有骗人,那头被抓出去的小鹿已经被放回了,性命无虞,鹿茸从根部斩断,断口包着纱布。小鹿并不觉得很疼的样子,正在大口吃草,间或抬头,圆润湿漉的鹿眼对上宋韫的眼睛。
太傅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宋韫身旁,伸手到他面前,摊开掌心,上面放着一个小锦囊。
在太傅的目光示意下,宋韫接过锦囊。里面有个小盒子,宋韫打开看,盒子里是一枚药丸。
宋韫捏着药丸闻了闻,“给我吃的?”宋韫以为是裴季狸开的那种,能使人产生怀孕症状的药。
太傅道:“这是要命的药。”
宋韫赶紧把药扔回盒子里,把锦囊递还焉云深:“太傅这是何意。”
“留着,万一以后有用。”焉云深把锦囊推回给他。
宋韫疑惑不解,回想先前闻到的药味,有矿物的味道还有血腥气——
“方才割鹿茸就是为了制此药丸?”宋韫头脑快速运转,“矿物……这些道士会做五石散!齐俦——”
宋韫及时收声,小心观察太傅神色。
他想到之前齐俦就是服用了五石散才行为癫狂,一直没查到到底是何人给他献药。现在看来,大概和无为道人脱不了关系。
太傅淡然道:“那些事,回京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