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韫和焉云深说着话往外走,太傅的话间接肯定了他的猜想。宋韫越发弄不清太傅和这些人的关系了,索性直接问:“太傅何以认得无为?我母亲是否也认得他?”
方才在暗室里,无为精亮的目光紧紧罩着宋韫,那目光过于深邃,仿佛是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
太傅点头:“二十年前见过几面。那时候他是个靠杂耍戏法卖艺糊口的江湖艺人,最擅招摇撞骗。如今,也没有大改。”
宋韫:“既然如此,太傅还向他问卦?”
焉云深侧身看他,沉默良久才道:“若心有挂碍,但有门路,哪还顾得上验证真伪,只求心安。”
为求心安,所以灵与不灵都想试一试,可算是关心至极了。太傅问的是寿数。他挂念于此,是得了什么顽疾么?但看起来他身体康健得很啊。
宋韫又开始疑惑太傅写的是不是他自己的名字,想问又觉得唐突。如此为难着,走到了门口,刚要跨出去,宋韫被太傅拉回门内。
宋韫疑惑地看向太傅,焉云深目光指向门外巷道尽头,宋韫循着看过去,屈饶正向这边走来。
宋韫会意,对焉云深点头。是得避一避,万一被屈饶认出来,那就真的满世界都知道太后是男人了。
两人藏在大门后面,想等屈饶走过再出来。等了一阵,却看见屈饶被一个高大的男子快步超过,横挡在前挡住去路。
男子一身粗衣,身高八尺,胳膊大腿都极其粗壮,将粗布衣裳绷得紧紧的。身后背着一柄被缠绕了几层的扁长物件,最宽处大概一掌宽。
屈饶闷头往前走,撞上男人胸膛,往后退了几步,揉着头跺脚骂道:“好狗不挡道!”
男子闷声回答:“我是人。”
“哪有人身上这么硬,石头一样……”屈饶怒气冲冲的,脸上也绯红,抬眼对上男子目光,音量就不自觉小了下去,气势也弱了,“让开!”
“不让。”男子言简意赅,“你要跟我回去。”
屈饶叉腰,“我认识你是谁呀就跟你走?想拐带人口?知道这是什么地界?知道我义父是谁吗?信不信我喊一声,马上来人把你五花大绑了,扔进大牢里蹲个三年五载!”
男子侧头看了眼背着的东西露出的柄端:“你可以试试,但我不想随便杀人。无论如何,你一定要跟我回药王谷,我会请谷主尽快为我们证婚。”
“你有毛病吧!”屈饶尖叫着跳起来,“哪有两个男人结婚的!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你!”
男子不快不慢吐出两句话:“我们睡过了。谷主说过,夫妻才能睡在一起。”
屈饶沉默了。
藏在门后的宋韫震惊了。
他知道屈茂收这些义子义女是为了往人床上送,屈饶和这位壮汉,这样也行?宋韫想着,自己的脸都跟着红了起来。也对,屈饶那样水做似的娇弱,要让他在那事上出力,好像才是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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