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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万里定山河——蕉下醉梦(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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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已同常歌到来之时大不相同,城内眼下张灯结彩,正中大道铺了红毯子,街头巷尾摩肩接踵,四处笙歌。

常歌一看,庆幸自己听了劝,没拿出面具来戴。

大街两侧到处都是铺子,正卖着与他款式神似的面具,四处乱跑的男童多着红裳,和二娃子一样,都是红衣马尾打扮。

常歌:这是何时开始兴起的

祝政沉思片刻:襄阳解围之后,你修养之时,便兴起了。眼下已经少了许多,最开始,满街都是挥着红绫的孩童。[2]

常歌:

不过不仅有模仿他的,街头还有些女童,披着被单跑来跑去,自己喊着颍川公主驾到只是颍川公主身后,必定追着舞着棒槌的老娘。

常歌在街头站了会儿,只觉得怎么看怎么欢喜。

前后不过月余时间,襄阳城竟能从大难之中涅槃,恢复至此。

喜欢?

常歌点点头。

祝政道:喜欢的话,等我们接到公主,到了江陵,还会开金鳞池盛宴。

常歌不解:楚国这种情况,还要大开盛宴?!

祝政一脸认真:正是这种情况,才更要开金鳞池盛宴。

一来,是为了迎娶颍川公主;二来,是借此盛宴彰显楚国逐鹿天下的决心;但最重要的,是稳定民心。说到底,各国之间虽有疆域划分,但并无铜墙。南郡、夏口之人只需顺流便能朝发夕至,直下吴国;沿着信阳道上迁便是大魏,下徙便是交州若是本国战乱不停,又无强盛前景,是你的话,你会如何?

常歌轻声道:搬离。

祝政点头:楚国世族专权,国内本就式微;境内战乱数年,早已民怨四起。此时若不彰显国力、聚拢民心,给予希望,怕是半数楚人都会搬离,成为流民。

常歌信服。

眼下吴国、益州、交州、滇南已确定会到场,大宛、乌孙、精绝、波斯、安顿等国也有意参与盛会,他们皆会携带商贾打通往来贸易关节。金鳞池盛宴,耗在一时,功在千秋。

常歌眼睛一亮:这不是同太平宴一般!

祝政摇头:比太平宴更有意思你想,江陵城,可是九曲连环,恰在大江之上,到时候,在江上搭起台子,四周观景楼林立,众人坐在观景楼上俯瞰下来,岂不是比太平宴更加有趣?

从前大周每三五年都会开一次太平盛宴,大宴持续数十日,长安数百里内的百姓都来一览奇观,太平宴的集市上能见着许多稀奇古怪的他国珍宝,还有什么鱼龙曼衍、扛鼎、巴俞舞可以看。[3]

那时候常川在北疆,常歌独独一人留在长安,没人带他去,祝政就偷偷换了装扮,同他一道溜出去玩。结果常歌没忍住,在集市上舔了一口葡萄酒,也不知这胡人的酒是怎么酿的,他顿时全身发红滚烫,醉醺醺的,祝政怕事情败露,把他藏在自己殿内好几天,没想到还是被高公公抓住,结果常歌给挨了好一通训。

祝政也不知道,那回太平盛宴的记忆,对常歌来说是喜还是忧了。

常歌显然忘了这段疼,一听金鳞池宴会的谋划,乐得眉眼弯弯:不知这回能不能见着鱼龙曼衍,还有葡萄美酒,风干羊肉,还有比瓜都大的大鸟卵!

今日城外遇见那妇人我才知晓,原来郎君也可以称先生。祝政淡淡笑着看他,不知将军唤我先生,是哪个先生?

先生不知羞耻。

常歌留他个白眼,抬脚便走。

恰在此时,屋檐上飞下一少年,正是夺下樊城的景云。

景云先朝着常歌行了一礼,又转向祝政:司徒玟听得城内热闹,在天牢里询问,是不是大魏颍川公主要到了。

祝政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他消息倒是灵通。

景云问:是否理会?

祝政:不必。

等等。

常歌折身回来,先是注意到景云腰上挂着的白骨笛子,看形状,当是鹰骨笛。景云这人不大谈笑,他二人不大熟,当下不好问什么,于是只装作未看到,接着话题道:我去会会这位司徒大将军。

提及司徒玟,祝政脸上有一丝轻微的厌恶,他皱眉道:我陪你同去。

别。常歌摇头,你是不明白,他们有多怕你。你要是同去,便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祝政只好作罢。

常歌将自己的马交给景云,背着手朝大狱方向晃。途中还遇上了白苏子,说是来找他号脉,常歌惦记司徒玟,让他暂时在牢门外等着。

进大狱后,狱卒点头哈腰地同他介绍,说司徒玟才进大牢时,还在精神抖擞地叫骂,之后他就闭了嘴,什么事情都避而不谈。军师一股脑招供的那几天,司徒玟气得是日日吐黑血,至今日,他已被关了月余,眼下不说叫骂,连抬眼皮子的精神都没了。

常歌到的时候,司徒玟只颓然坐着,头发胡乱蓬着,身上囚服也脏兮兮的,被祝政劈开的断臂也早已痊愈,眼下一点痕迹都没了。

大狱里静的可怕。

月光照亮了一小片地面,一只精巧的云纹靴踏上了月霜。

司徒玟抬眼:哪位官老爷?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不会说了,还要问什么?

阿玟。

司徒玟一抬头,冷笑一声。

常歌道:你被俘在襄阳,不见得是个坏事。魏军回去复命的参将偏将,都被斩得七七八八了。

司徒玟一翻眼皮:我还得谢谢你?

你消息倒是灵通,颍川公主确实已在路上。不过,楚魏和谈书上写得明明白白,战俘交由楚国发落,魏国无权置喙。何况颍川公主金枝玉叶,大狱里见不得人的东西多,魏国也好楚国也好,自然会瞒着公主想要公主出言搭救,不过白日做梦。

司徒玟的心思被他说得正中,咬牙不语。

杀个败兵之将也没什么意思。何况,司徒武一去,你家眼下,就剩你一个了吧。

司徒玟别过脸。

常歌:不管你愿不愿意,也只有我这根稻草可以抓了,还不如配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司徒玟低着头,颓然坐在地上,手里搓着枯长的稻草,一语未发。

常歌道:我问你,襄阳一役,你为何围而不攻,将局面拉扯得如此难看。此役,除了楚魏两方,是不是还有第三方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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