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祁瑾然的声音。
闻远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去开门。
怎么了?
他神色不太自在,不敢对上祁瑾然的视线。
婚礼的请柬做好了,三个款式,你看看喜欢哪个。
闻远跟着他去客厅,发现桌上堆满了画册和设计稿纸,三份烫金的请柬摆在桌面上,看得他眼花缭乱。
我觉得都挺好看的。
闻远拿起一份请柬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又拿起另一份。
要请很多人吗?
也不算多,就是跟爷爷交情比较好的世家,然后就是你爸妈那边的亲戚。
我可以请同学吗?
嗯,你把名单给设计师就行。
太好了!我马上去跟季宏说!
闻远拿着请柬,兴奋地去卧室拿自己的手机,又被祁瑾然叫住。
以后不要在学校留那么晚。
诶?闻远不解。
祁瑾然合上手里的婚礼主题相册,眸色深沉。
要准备婚礼,会有很多流程需要我们确认。你太晚回家,可能会耽误进度。
哦哦,我知道了。明天我一放学就回来。
祁瑾然看着闻远进了卧室,神色有些懊恼。
他明明是不希望闻远那么累,想关心一下他,为什么每次从嘴里说出来,总是变了味道?
几天后。
大洋彼岸,巴黎香榭丽舍大道的一家画廊里。
无数闪光灯和媒体包围着红毯上的俊秀青年,耳边还伴随着英语法语混杂的记者提问。
宁先生,听说你要把这次画展拍卖所得的收益全部捐赠给残疾人基金协会,是真的吗?
对,是这样。
您做出这种善举,背后有什么原因吗?
听说您曾经交过一个中国男友,他身体好像有残疾,是这样
不好意思,提问时间到了。
经纪人见俊秀的青年面色不悦,连忙挡在他身前,替他拦下那些记者。
请各位移步正厅,欣赏画作,谢谢大家配合。
打发掉难缠的记者,宁殊脸上最后那一点假笑也没了,他冷着脸,靠在墙上,接过经纪人递来的红酒,喝了几大口。
你少喝点,要是喝醉了被媒体拍到就不好了。经纪人劝道。
没劲透了,他们要拍就拍吧。宁殊满脸烦躁。
是不是他们提到让你不高兴了?
宁殊没说话,手指攥着酒杯,低头看着晃动的红色酒液,不知在想什么。
经纪人还想再安慰他几句,身后忽地传来一个爽朗带笑的声音。
小殊,可算找到你了。我刚结束会议,来得有点晚,不好意思。
说话人是个三十出头的高大男人,他穿着得体的三件套西装,领口系着繁复的温莎结,面容俊朗端正。他大步朝宁殊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一个丝绒缎面的盒子,递到他手上。
送你的礼物,庆祝你出新画。
宁殊把酒杯交到经纪人手上,打开那个盒子,看到里面闪耀的红宝石袖扣,没什么表情。
你送的礼物我衣帽间都堆不下了,以后别送了。
罗浩锌盯着他的脸,眼底都是爱慕。
小殊,你配得上世间最好的东西,别拒绝我,好吗?
宁殊扯了扯嘴角,说了句谢谢,不怎么情愿地把盒子收下了。
把罗浩锌打发去前厅看画,宁殊又拿着酒杯去了露台。
经纪人追上去,不解道:小殊,罗先生不是挺好的吗?追了你两年,出手阔绰,随叫随到,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宁殊看着对面教堂的尖顶,轻嗤了声。
一个暴发户而已,何况长得也就那样。明明半点都不懂艺术,非要在那儿咬文嚼字,还假装自己是莫奈的粉丝,真是笑死我了。
经纪人叹了口气。
小殊,你以为每个男人都能像祁瑾然那么优秀?
听到那个名字,宁殊身体一僵,流进喉咙的红酒仿佛成了冰凌,直直扎在他心脏上。
经纪人自知失言,低下头,没敢再说话。
是啊,你说得对,没有人能像祁瑾然那样
宁殊看着远处的天空,目光怀念而惆怅。忽地,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竟是在国内的发小发来的消息。
祁瑾然要结婚了,婚礼下个月举行,你知道吗?
看到那行消息,宁殊差点捏不稳手里的酒杯。
祁瑾然要结婚?怎么可能!明明他这几年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
宁殊眼眶通红,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一行字。
小殊,你没事吧?怎么了?经纪人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关心道。
帮我订机票,我要回国。
宁殊声音嘶哑。
他颤抖着手,回复发小:
告诉我,他的结婚对象是谁?
小闻,有你的快递!
来了,薛姐。
闻远咚咚咚从三楼跑下来,接过薛蓉手里的纸箱。里面都是他买的烘焙材料。像黄油、奶酪,淡奶油,这些都是保质期很短的原料,隔一段时间就要采购一次,所以自从他进了蓝带学习后,每天的快递就没停过。
闻远抱着纸箱正要上楼,被薛蓉拍了拍胳膊。
小闻,祁先生已经回来了。
啊?这么早吗?
今天学校放假,所以闻远一天都窝在家里研究新甜品,他以为祁瑾然在公司不会那么早回来呢。
嗯,这段时间祁先生回家都很早,估计是因为你在。薛蓉笑眯眯的。
回到三楼,闻远的脸都是红的。祁瑾然会因为他特意早些回来吗?会不会是因为要筹备婚礼
闻远脑子里乱糟糟的,心底既甜蜜又忐忑,生怕自己空欢喜一场。直到听到烤箱叮地一声,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戴上隔热手套去取里面的舒芙蕾。
刚把热气腾腾的舒芙蕾放在案板上,一转身,他就看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
祁瑾然在门口站了不知多久,见闻远注意到自己,神色有些不自然。
晚饭好了,下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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