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穗却笑说:谁说不走了?只是眼下还未能定下的事,你我也不能将话说满了。这些你还是先拿着,离府我会再想法子。
好不易才能再见哥哥一面,秋穗不想说这些不高兴的,便转了话头道:这里面有你的一件新衣,你正好今日就拿出来穿上吧。我瞧你身上的这一身都旧了,颜色都泛白了。
余丰年原想说这样好的衣裳得等一个郑重的日子才能穿,但又想着,如今他人在侯府,怕是这辈子都没再比这更郑重的时候了。又怕自己一身洗得泛白的旧衣会给妹妹丢脸,毕竟看妹妹一应穿着打扮,像是个极体面的。所以余丰年推辞的话在嘴中打了个转儿后,就爽快应了。
厅内有一扇偌大的山水屏,余丰年转去了屏风后换衣。余丰年本就生得斯文儒雅,身上有股书卷气在,这会儿又换上了一身淡色的新衣,就更有种翩翩公子书生郎的感觉了。
余家夫妇论姿容在当地都极出众,加上三个儿女都很会长,集了父母的所有优点继承,所以余丰年兄妹姐弟三人,在容貌上相较于自己父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余丰年虽不比一双弟妹出色,但他胜在年长稳重,性情又内敛含蓄,不免会给人一种温和安心的踏实感。
余丰年从屏风后走出来时,秋穗认真上下打量他。
阿兄以后都该这样穿才是。秋穗认真说,如今咱们家中不算拮据了,你在衙门里当仵作月俸也不算少,阖该在自己身上也多花点钱和心思。你也无需多打扮,就换了身衣裳而已,就叫人眼前一亮。兄长气质干净,多年来在衙门也历练得稳重儒雅,说句或许不要脸的话,兄长比起某些大户人家的公子,也不遑多让。
但后面这些话,秋穗自然没脸真说出口来,不过就在心中念叨了一遍,也就罢了。
秋风正好,兄妹二人寒暄一番后,秋穗便领着兄长去了府上转转。
今日是老太太设赏秋宴的日子,府上贵宾云集,十分热闹。老太太将筵设在了靠近湖边的一座园子里,那园子离修竹园不远,秋穗领着兄长随便走了走,就瞧见了前面的热闹。
兄妹二人站在园子外,隔着高高的院墙,都能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
再往前去就不合适了,所以秋穗驻了足,转了弯儿往湖边去的同时,秋穗也对兄长如实了说:郎主的婚娶大事是老太太的一块心病,今日她老人家起这个筵,也是为让郎主相看的。我想的是,郎主总有一日会定下亲事来的,到时候我就趁着老太太高兴之时去求这个恩典。所以阿兄你也不必为我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可余丰年对此却并不乐观,他仍蹙着眉心,问妹妹:我同傅提刑接触虽不多,但却能看出他的脾性,他怕不是那种会轻易服软的人。他这么大年纪不成亲、不定亲,自有他的道理在,怕不是府上老太太催一催,他便能低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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