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穗见他几句话就把事情给定了,根本没有再商量的余地,秋穗便急道:今日临出发前,老太太还交代了奴婢,说要奴婢好好照顾郎主。如今奴婢却突然走了,岂不是有负老太太厚望?奴婢不走,奴婢等随郎主回了京后再走。
老太太交代你的事,又何止这一桩?傅灼态度突然严厉了许多,他肃容看着秋穗,气势凌人,说出来的话,也不免带了些刻薄,老太太送你到我身边来侍奉,目的何为你不知道?可你听她老人家的话了吗?
秋穗语塞,一时答不上话来,只默默垂着脑袋,也不敢抬头看人。
余丰年看了眼妹妹,忙又朝傅灼抱手道:大人还请息怒,此事或可暂不作定夺,待明日看看圣上态度再说?
只是还没等到次日傅灼再见到圣上,圣上跟前的一个宦者便过来传了圣上口谕。说是让傅灼先即刻回京,至于案子的事,待秋猎结束,圣上銮驾回宫后再议不迟。
傅灼自然明白,所谓的之后再议不过是托词,圣上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傅灼显然已经看得真切明了了。
天子已经下了明旨,除非公然抗旨,否则傅灼实在没有再继续逗留下去的理由。纵心中再有百般不满,但傅灼也在官场沉浮了数年,他深知如何处理君臣之间的关系。
所以此番只能暂且按捺下,朝那来传口谕的宦者道:是,臣领旨。
传旨的宦者离开后,余丰年兄妹都没人敢说话,都只悄悄打理傅灼神色。事情到了这一步,傅灼反而沉着冷静了下来。
事情总是悬而未定,尚不能有结果时令人心烦意乱。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结果,只要有了结果,一切就算是尘埃落定。
傅灼再望向秋穗兄妹二人时,目光温和了许多。
先回京。傅灼吩咐。
原是想让他们兄妹二人直接回叶台的,但既然此番他无需再留行宫内等圣上明旨,倒不如先一道回京。同他一道而行,倒还更安全些。若真只叫他们兄妹二人直接回叶台,还不知路上会发生什么。
常舒常拓兄弟二人候在行宫外,见主家下来,立即迎了过去。
傅灼吩咐备车,一群人便又匆匆往回赶。
傅灼同秋穗余丰年兄妹一起乘车而行,常舒常拓兄弟二人则骑马一左一右护在马车边。因已入秋,夜间长白日短了,且这会儿时辰又还尚早,不过才卯正时分。天呈黛青色,天上还挂着几颗星子,东边也还远不见有朝阳升起,路上除了他们一行主仆几个,更是不见行人。
四周寂静,偶闻几声犬吠,也像是从远处的庄户人家传来的。
傅灼端坐车内,虽微阖着眼,但精神却是高度紧张的。凭他的预感,是能感应到一些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