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多重阵法的房间在角落,这里并不是玄洛的房间,而是一开始就闲置之处,阴阳玄宗把水淼淼安排在这里也合理。
谢君卓进门,屋子里没有昨夜那么浓的血味,反而有一点沁人心脾的青草香。水淼淼在给玄洛擦脸,她昨夜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床边睡着了,记忆很模糊,根本记不起来后半夜发生了什么。
她醒来时思绪还有几分迟钝,过了许久才正常起来。
谢君卓给玄洛检查,灵力在他身体里走了一圈,玄洛的情况比昨夜好了许多,他灵力底子不弱,只是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
谢君卓退到一旁把床头的位置让给水淼淼,道:你一直留在这边不行,等下记得离开。
水淼淼嗯了一声,知道玄洛脱离危险,她就没那么着急。
谢君卓拍拍她的肩没有多言,转身出门。院子里,江月寒和假玄洛交谈甚欢,她们两个人意外的合拍,一起谈论了一点关于阵法的问题。
谢君卓上前,她的手落在江月寒的肩膀上,俯身道:师尊,我们该走了。
假玄洛意犹未尽,但也是个知情识趣的,没有凑上来自讨没趣,要江月寒留下来。
谢君卓过来是探望玄洛的状况,江月寒见她还有心情吃味就知道玄洛已经没有大碍。她站起身,抬手刮了一下谢君卓的鼻子。谢君卓很是受用,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告辞。
假玄洛挥手道:走吧,碍眼。
感情好也是会遭人妒忌的一件事,谢君卓早就清楚,笑的格外得意。
假玄洛捂脸,觉得自己真是没眼看。她巴不得两个人赶紧走,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谢君卓心情大好,忽然就不想走了,她又拉着江月寒坐下去。
假玄洛嫌弃地看他一眼,正欲下逐客令,眼角余光扫到有人进屋,神情一僵,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魔尊大人和江道长原来在这里,可真是让我好找。熟悉的声音传来,江月寒和谢君卓同时回头,只见有过一面之缘的静一带着几个弟子大步过来。
假玄洛低下头,端起桌上的茶杯做出喝茶的动作,用衣袖挡住自己的神情。
谢君卓目光凌冽,笑意不达眼底,问道:有事?
静一点头,道:诸位到访我们宗门也有些时候,宗主特意备了酒水,请诸位大殿一叙。
谭仁的宴席早不办晚不办,偏偏选在玄洛受伤的时候,这是把鸿门宴三个字写脑门上请人。
假玄洛的脸上有怒意一闪而过,但她很快掩盖过去。
谢君卓似笑非笑地看着静一,道:我要是没记错,你们宗主对我进宗可是老大不愿意,请我喝酒是唱的哪一出?
正是因为之前有些误会,我们宗主才特意设宴,想和诸位一笑泯恩仇。
静一话说的漂亮,偏偏遇上了谢君卓。谢君卓面带嘲讽之色,道:喝酒可以,一笑泯恩仇就免了,我可不是那么大度的人。
静一神色如常,好似没听出来谢君卓这是拒绝,道:我等静候魔尊大人和诸位到场。
第148章
谭仁设宴其实就是为了试探谢君卓等人,谢君卓嘴上不给面子,但等到傍晚她还是带着水淼淼前往。
谭仁想看,谢君卓就让他看个够,不给他找闲话的机会。
宴会就在朝月宗的大殿,做客的人并没有全部到场,谢君卓这边缺了叶无双,这人今天一整天都没露面,谢君卓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三清宗和阴阳玄宗人多,缺的人数相比起来就更多。除了谭仁叫得上名字的人,其他不凑这个热闹,干脆就不来了。他们也不是谭仁的重点,到和不到都无所谓。
假扮玄洛的弟子准时前来,他熟络地和其他人寒暄,谈吐举止十分到位,颇有玄洛的风范。要不是早已知晓其中的猫腻,谢君卓都要以为此人是玄洛本人。
三清宗这边因为海祭忙的焦头烂额,大家情绪不高,反倒埋怨谭仁没事找事。许不问制止了他们的抱怨,让他们谨言慎行,以免祸从口出。前来的弟子顿时就不吱声了,三三两两地凑一起喝酒。
谢君卓就是在宴会上也不愿意看见她师尊独自一人,特意挑了个和她相邻的位置,两个人中间就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坐在她们二人的位置上,其余两宗的人尽收眼底。
谢君卓粗略一扫,都是自己熟悉的面孔,哪怕不知道名字没有说过话,也肯定在宗门见过几次。
不过在众多的弟子中,也有一人让谢君卓觉得诧异。那人灰衣灰袍,看上去平平无奇,是丢在人群中很难找出来的长相。谢君卓对他有几分印象,却又记忆模糊,即便此刻看清楚了,也无法把人的样貌记在脑海中。
这种事生平仅有,谢君卓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询问江月寒那是何人。江月寒告诉她那是无极门下的弟子,天生存在感弱,容易被人忽略过去。
听到是无极门下,谢君卓心中的疑惑才稍退一些,她对无极的门徒不熟,不认识也情有可原。
灰袍师兄察觉到谢君卓的打量,举起酒杯隔空敬了谢君卓一杯酒,神情很是平静,一点也没有因为被人盯着看而觉得不好意思。
谢君卓微笑,别人主动示好,她也犯不着给别人添堵。
赴宴的人来的差不多,谭仁举杯寒暄了两句场面话,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停留在写君卓身上,问道:魔尊,怎么不见叶无双?
身为此地唯一的一个魔族,叶无双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格外的引人注目。按理说今天这样的宴会,谢君卓和水淼淼都在,他也不该缺席才对。
谢君卓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可笑,道:谭宗主,你问错人了,我今天可是一整天都没瞧见他。你想知道他的下落,你得问和他一间屋子的许长老。
许不问昨夜和叶无双打了一架后并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在其他地方凑合了一宿。此刻谢君卓突然把矛头指向他,他一脸无辜道:我那儿知道他去哪儿了?
这是句实话,许不问犯不着为这种事情撒谎。他昨夜见过叶无双后,知道不能一时把他逼急了,就给了他考虑的时间,之后再也没有打扰过。
叶无双今日行踪成谜,大家都没见过他。
谭仁并不知道叶无双和许不问之间存在交易,昨夜的事和他无关。这会儿见大家都说不清他的去向,谭仁心里不禁打了个突,升起一抹疑惑。如果是叶无双,的确有在未成型的噬魂阵下死里逃生的可能。
谭仁不动声色,寻思怎么把这个消息传递给许不问,让他试探一二。谢君卓和他不和,他要是过多追问,只会徒增麻烦。
叶无双的去向对其他人毫无影响,他要做什么大家并不关心,除了谭仁,其他人该吃吃该喝喝,很快就把这个话题遗忘在脑后。
江月寒不饮酒,谢君卓让人给她送来一壶白水,师徒二人凑在一起,旁若无人地说着话。
殿外日落西山,天色擦黑,殿内却是灯火通明,一片明亮。谭仁作为东道主还是有几分样子,没有怠慢在场的任何人,好似这就是一场简单的宴席。
宴到中途,谢君卓就有些无聊,她低头问江月寒要不要出去走走,江月寒也觉得乏味,二人起身正欲告辞,整个朝月宗忽然之间地动山摇,殿内灯火摇曳不稳,烛台砸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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