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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为尊(GL)——青云碎月(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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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寒长在三清宗,又拥有两世的记忆,也不可能认错无极的门徒。她的记忆没出错,那就只剩下一个解释,眼前这个灰袍弟子和另一个玄洛一样,都不是原来那人。

灰袍神色如常,谢君卓的质问对他毫无影响,只不过他的气质忽然发生了改变。一开始他给人的感觉是平平无奇,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此刻他犹如星辰,耀眼夺目,优雅镇定。

他抬起手轻轻一挥,林间小道周遭的树在他的驱使下纷纷苏醒,像是整齐有序的卫兵,一棵一棵地移动起来,很快便把他和谢君卓包围,隔绝了外面的一切视线。

谢君卓淡淡地扫了一眼,注意力依旧在灰袍身上。

灰袍长身玉立,指尖拈来一片树叶举到眼前,目光淡然,仿佛手中握着的是决定胜负的棋子。

我是下棋的人,原本你也该在棋局外和我对弈,可惜呀,可惜你自入棋局,甘愿做了棋子。灰袍惋惜地看着谢君卓,松开手上的树叶,树叶打着旋坠|落在地。地面迸发出一道金色的光,那光芒越来越亮,犹如在乌云中穿梭的闪电,向四周不断地扩散。

很快金光便全部串联起来,一个大型阵法出现在小道上,灰袍和谢君卓皆在阵中。

道道金光穿透地面,让人恍惚以为他们立于苍穹之上。灰袍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谢君卓眉头轻皱,很快又舒展开。

她看着眼前这个人,道:原来是你!

灰袍看着她挑眉,谢君卓道:我刚到朝月宗时便发现这个宗门阵法密布,光是门口的水桥就有大大小小的防御阵上百个,这样的大手笔不是一个宗门可以承担的。我原以为是阴阳玄宗出手相助,此刻见了你,才知道自己想多了。普天之下,能把阵法玩的这样熟练的人我不是没见过,但背了那么多龟壳的你却是第一个。

只有池塘里的王八才背龟壳,谢君卓这是拐着弯的骂人。

灰袍没有计较她的无礼,甚至好脾气地笑了笑。他看人的目光如此慈祥,一如高坐三清宗仙君之位时扮演的那般,和蔼可亲。在他眼中,不论多大的过错都可以理解,他愿意网开一面,心存善念。

谢君卓暗自戒备,体内的灵力迅速地运转起来:当年把游家安排到西海的人也是你吧?还真是难为你给他们铺路,可烂泥到底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游有为曾说过,他记不清当年把他们一家安排到西海的修道者。谢君卓当时下意识地就以为是得道之辈,掩盖了真容才让游有为记不清,却忘了用道法遮掩,也能扰乱游有为的记忆,让他难以回忆起来。

棋盘上并不是每一颗棋子都能尽其用,只要不破坏棋局,过程如何无伤大雅。灰袍淡定从容,并不恼怒属下办事不利。他很欣赏谢君卓的冷静,道:你够聪明,也够骄傲,当一个人同时拥有这两点,他难免会变得有些自负。你初来西海便发现端倪,可是却没有过深追究,反而让三清宗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你一定以为我会循序渐进,一步一步的来,可你却忘了一点,我到底走了几步。

西海是灰袍给谢君卓下的套,他敢让谢君卓来,就不怕谢君卓拆穿。这些日子谭仁一次次在谢君卓面前吃亏他都看在眼底,可是他没有任何指示。谭仁越是无用,越能降低大家的戒备。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才是隐藏最深的人,比起被谢君卓拆穿,他更担心谢君卓什么都不做。

虽然还不够完美,但我想也足够了。不过是一次性的消耗品,用不着多完美。灰袍抬起手,说出口的话冷酷至极。

谢君卓立刻出剑,这一剑就是简单的平刺,没有任何华丽炫酷的耍法。直接,决然,带着浓郁的杀意。

灰袍纹丝不动,伸出指尖一点,稳稳地接住了谢君卓的剑。杀意消散于无形,灰袍周身真气流动,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可以阻挡任何攻击。他就是站在这里不动,也能让谢君卓伤筋动骨。

这是绝对实力带来的差距,并非一把兵器就能弥补。

勾陈刺不出去,谢君卓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给她带来的那股阻力,她并不迟疑,立刻拉开距离,很快便挥出第二剑。

灰袍好整以暇地应付她的攻击,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道:你可知玄洛是在什么地方受的伤?

谢君卓瞥了灰袍一眼,手上动作却不慢,剑花舞到极致,残影重重,似有千万把宝剑被她驱使。

灰袍抬起手往前一指:你今日不就是为此而来?我正好送你一程,不谢!

灰袍一指落下,攻击却不在谢君卓的身上,反而落在她的身后。他们脚下的阵法光芒大盛,犹如娇阳。谢君卓眼前一阵刺痛,她猛然闭上眼,手上的攻击却没有停。万千剑影对着灰袍落下。

剑花落雨,每一道剑影都是剑气凝实而成,充满了肃杀之意,冰冷刺骨。

灰袍不慌不忙地在身前撕裂空间,黑色的裂缝张开大嘴把谢君卓的攻击全部吞下。灰袍游刃有余,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谢君卓被阵法吞噬,消失在此。

第154章

清风拂过林间小道,吹动灰袍的衣袖,这里一切如常,树木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看不出来有过打斗的痕迹。除了本该站着这里的谢君卓消失无踪,昔日玄洛倚靠过的石头也在金光中消散,留下水波纹似的痕迹。

灰袍站在这方天地间,他和周遭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好似天地都是他的一部分,他能随心所欲,把众生握在掌间。

姗姗来迟的许不问走到灰袍身边,神色间并无恭敬之意,他捕捉到空气中迅速消散的气息,面无表情。

灰袍扭头看着他,脸上带着玩味嘲弄的神色:别再用你拙劣的谎言挑战我的底线,你的帮助在他们看来不过是猫哭耗子。

昔日玄洛受谢君卓邀约同游朝月宗,为她绘制阵法,他当时往这石头上一靠便发现异样,碍于朝月宗的弟子也在,他没有表露出来,和谢君卓分开后摆脱了追踪的视线才回来查看。

此地是另一个阵眼,玄洛就是通过此处到了临海之渊,阵法直接将他带到洞内,从而避开了朝月宗弟子的视线。

玄洛不是叶无双,他认得眼前所见的噬魂阵,也清楚这个阵法的作用。他震惊朝月宗的所作所为,当机立断选择摧毁阵法,但他没有想到,在阵法之上还有另一个相反的法阵,他的攻击被尽数吞下,催动了噬魂阵。

玄洛不敌噬魂阵的威力,危机关头用传送阵侥幸逃脱。他带着的玉石沾染了此地的魔气,又落入叶无双的手中。叶无双不知来人是他,但因为牵扯到了水淼淼,便下意识地做出维护。

许不问看穿了他的谎言没有拆穿,甚至在灰袍询问之时也选择帮忙隐瞒。他们二人以为可以瞒下,却不知灰袍把一切都看在眼中。

这种事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你自己好自为之。灰袍的眼底泛起寒意,他可以容忍许不问动了恻隐之心,却不能容忍他为了一己私情破坏自己的计划。

许不问抬头看着他,冷笑两声,并没有把他的威胁看在眼中。

你布局天下,众生都是你手中的棋子,既然我做了什么你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你又何必要我帮你?说到底你不过是怕脏了自己的手,需要一把屠刀罢了。既然我只是你手中的刀,该杀人的时候我会帮你杀人,不该杀人的时候,我做什么不知会你也没关系吧?

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平等的交易,说不上忠诚与否,许不问没有必要事无巨细地汇报。这会儿谢君卓已经是掌中猎物,许不问的任务完成大半,他是存了私心,但并没有破坏计划。

灰袍深知许不问的本性,他是一头无法驯服的野狼,哪怕握着弱点也只能让他听命,而不能让他付出忠诚。要是逼急了,只会逼出反骨,百害而无一利。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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