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璇他妈想现在就一个想法,这拉链挺好用。
行李箱盖子被打开,重重落在地上,满满当当的钞票整整齐齐罗列着展现在眼前。
浑浊的目光露出一种喜悦到极致的狂热,她激动到声音都变了调,她爸,璇璇她爸!快来,是真的!方亦亦说的是真的哈哈哈哈
她拿起一沓钱币,喉头动了动,抬头去看自己老公,激动的声音戛然而止。
眼前空荡荡,哪里还有她老公的影子?
如果她细心一点,就会发现连停车位上的车都消失了,地面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像是许久不曾有人踏足的样子。
但是金钱充斥的脑袋导致明显想不了太多,她只是按照惯性以为她老公又不知道去哪了,毕竟在家的时候这人也是,一到做饭点就找不到人。
成事不足败事
有余的废物。习以为常地骂了一句,白璇他妈继续盯着眼前的纸币,双眼放光。
美莲!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喊,她回过头去,发现白璇他爸正在往这边跑。
你去哪了?还跑那么远,她心里生出一股烦躁感。
嫁了这么个男人,天天除了生气就是生气,什么也指望不上,就连让他来拿钱,都吊儿郎当成这个样子,干啥啥不行,真是个废物,还不如死了,也少个人气她。
这个念头一出现,她就看到正在朝着奔跑的男人,跑着跑着,头部突然炸开,血花四溅,身体一软歪倒在地。
白璇她妈看愣了,脸色煞白,浑身僵硬,不明白自己的所思所想怎么就成真了,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后又是一声熟悉的喊叫:美莲!
她脸色煞白地回过头,微弱的灯光不知何时已经灭了,远处跑来的男人是唯一能看清的东西,身影那么熟悉,跑着跑着,像电影回放一样,头部再次炸裂。
白璇他妈害怕极了,终于发现了不正常,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扭头去看身后,那个最先躺下的身影已经不见了,长长的车道空空如也。
美莲!
美莲!
紧接着,四面八方接连传来叫喊,她不知所措,六神无主,恐惧极了,下意识将面前的钞票抱在怀里,企图寻求一点安全感。
然后她就发现,这哪是人民币,分明是红色的冥币!
这不是活人的钱。方亦亦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脑子里。
她慌乱地尖叫一声,躲避瘟疫一样把钱扔下,站起来,仓皇地后退几步。
美莲!正前方又跑来一个老公,头在她面前砰然炸开。
你踩到我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她的一个哆嗦,心脏差点从嘴里跳出来,她猛然看去,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孩站在她身边,仰着脖子看着她,没有表情,没有眼白,眼睛像两个纯黑色玻璃珠镶嵌进去一样,让人仅仅对视一眼,就从心底渗出凉意,小孩怀里抱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玩具熊,没有头,露出破败发黄的棉絮。
白璇他妈看着小男孩身后头部再次炸裂的人,身影仿佛和这个没有头的玩具熊重叠了。
这是什么啊,什么地
方,你们是谁?是人是鬼她慌慌张张后退,后背撞上一个凉凉软软的东西。
她眼球充满血丝,似乎马上就要崩溃了,回过头,一个青灰色皮肤的女人和她脸对了脸。
白璇他妈腿肚子哆嗦,脚一软,跌倒在地。
面前这个女人头部一点点下移,无神的眼睛和她对视:你撞到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抱着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脚底的水泥路面像液体似的晃了晃,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冒出来,而后是一只手,这只手攥住眼球,往地面狠狠一拍,五指跟着陷进地里,抓住了什么东西,使劲儿往上抓,一颗完整头颅被抓了出来。
这一切都是在白璇他妈眼皮子底下发生的,然后她奔溃地发现,这颗头颅的脸不是别人,正是白璇他爸。
白璇他妈崩溃地哭了起来,想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来取个钱,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果然只要牵扯方亦亦,就没有一件好事吗?
更让她崩溃的,是白璇他爸还开口了,死气沉沉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她,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你吵到我了。
与此同时,那个喊着她名字往这边跑的声音还在继续。
美莲!两秒钟,头颅炸开,血肉模糊。
衬得面前这个头更加恐怖骇人。
她意识到这个地方不能待,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慌不择路朝前跑,没两步,一脚踩到行李箱,纸币纷扬散开,落在她身上,落在周围的地上。
她重重摔倒在地,膝盖摔破,腿不知道划在了什么地方,划出一道血口子,血流出来,她浑然不知,却没能再爬起来,惊恐中,她看到正前方有个金属门,门口上方有三个绿荧荧的字:太平间。
惊恐更甚,白璇他妈瞳孔增大,眼球布满血丝,满脸惊恐,头皮一阵发麻,冷汗大颗地往外冒。像是要被活活吓死。
突然,脚被抓住,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当即尖叫出声,紧接着嘴巴就被塞了一把冥币。
隐约中,有个没有腿的高瘦影子,打着破旧的红色油纸伞,抓着她的腿,把她往太平间里拖。
唔唔唔嘴巴被塞上不能说话,白璇他妈徒劳地挣扎着,手臂摩在地
上,留下一路带血的指印。
美莲!奔跑的身影还在不知疲倦的周而复始,不过这次没在半路炸开,而是跑到了她跟前。
白璇他妈心里一喜,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伸手去碰,那个身影也蹲了下来,在她指尖即将碰触到的瞬间,砰!又炸了。
骨头碎片和血沫溅到脸上,温热的血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
白璇他妈直接懵了,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被炸碎,崩溃地哭出了声。
但是嘴巴被堵着,就只能从喉咙发出呜呜地哀泣。
拉着她的影子回了下头,看着她因为带着血,比恶鬼还可怕的脸,无声笑起来。
朦胧中,白璇她妈看到了那人的脸,心头大骇,恐惧虏获住心脏,连跳动都变得困难。
十年过去了,她还认得这个人,方灿,方亦亦的爸爸,她老公妹妹的二婚对象。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一下子有了力气,开始奋力挣扎。
如果真是方灿,那她她说不定还有救,方灿脾气好,性格温和,从来不爱计较,以前也帮过她家很多,她都记得,她
唔唔唔唔唔唔皮肤被水泥路面磨破,脚腕生疼,她的挣扎像个无关紧要的跳梁小丑,没有丝毫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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