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片羽麟自天空飘然而下,弗禾抬起手正好接住,端详片刻,便发现它是由珍稀的烛材所制,表面覆以可入灵丹的灿烂麟羽,每一根毛须都熠熠闪光。
再看那些手捧天来珍宝、一脸惊异喜悦地向上张望的魔修,他就知道,应是片片如此。
且凤凰花可不是什么俯首皆是的烂大街玩意,它比任何烛材丹药还要稀有得多,三千年成熟一次,长在大陆极寒之地,由陆中至强魔兽守护,花开一朝则败,即使得到花株,也极难保存。
瞧瞧那些脸上亦有意动之色的魔君,便知这花的可贵。
漫天花雨,美则美矣,可要是能全部给他,那多好啊。
忒败家了。
也许是眼神能说话,也许是乌栾真就长成了弗禾肚子里的蛔虫。
那双沉静的黑瞳中盛满细碎的星光,乌栾直视着他,另一只手也附过来,悄悄往弗禾的掌心里塞了一样东西。
弗禾:???什么好东西,这么私密。
他握着那物件,心念飞转,掌心感触真切后,压了往不对劲的方向驰骋的心思。
彩礼。乌栾的声音带笑,不知满意否?
满意了。九口未开发的洗髓灵泉,能育至宝,是连亿万灵石都换不来的财富。
我能说不满意吗?
天岘大陆的灵泉传说早几百年就销声匿迹了吧,这比凤凰花可稀罕得多。
败家的话,他还是收回吧。毕竟,花有重开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总之,他是实在不相信,这些东西是一夕之间就能准备好的典仪。
只见乌栾的唇角勾起一道愉悦的痕迹,随手招来一只威风凛凛的红色魔雕,自己先一步踏上去,然后把手伸给弗禾,问:想将泉水安在何处?
弗禾借力在红雕的背上站定,又随着乌栾的动作盘坐,放松背脊,自然而然地窝在男人敞开的怀抱里。
他回魔窟时便又做回了烛娘娘的变幻,于眼尾处简单描画出一抹生动艳丽的红色,此刻刚刚娇娇柔柔地躺下,便被坠着雪白兽毛的大氅裹住,只露出一张祸害遗千年的脸庞,又充分向众魔展示了一出,何为颜值与魅力的重要性。
弗禾指尖轻颤,答了个靠近住处即可,便无声了。
因为,他的右耳被一股不温不热的气息触及,在众魔的高呼跪拜下,魔帝大人一反常态,横臂整个抱住弗禾,似乎是
伸了舌头,在他的颊边舔了一口。
弗禾:!!!
余光里,魔修们仿佛都成了睁眼瞎,什么都看不到。
但弗禾却知道,个头顶小的稚姚似笑非笑,对着昔日下属躬身拜了一礼。
这次的红雕飞得要比上回的黑雕快了不知多少倍,约计是能在一刻时间之内巡完整片广阔的魔域。
而他们新房的位置,也在撤去阵法后,渐渐跃入视野当中。
还是那个字:壕。
雕梁画栋,珠翠明镜,没得挑的。
弗禾被乌栾拥在臂弯当中,一步步走近新房,自是最能真切地体会到男人节节攀升的占有欲。
绕是如此,依然不怕死地问了一声:先安泉
他双手放在乌栾的颈上,不安分地乱动,眼神飘飞,还是先双修?
反正,没在怕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陪伴!
第62章仙魔(11)
耳畔贴着的胸膛轻轻震动,发出低沉悦耳的笑声。
即使弗禾的脸皮已经厚得极有自知之明,也快被男人笑得浑身发烫了。
他勾在乌栾后颈处的手指缠绕起一缕柔顺的发丝,不停打圈的同时,抬起脸,精致的眉尖儿微扬,嘴角也挑上去,是一副故作挑衅的神情,
怎么,今日不行?
他藏着发红的耳尖,半露不露的语意从红色的唇瓣间吐出,费了一点劲才没有移开毅然对视过去的目光。
气势不能输就对了。
乌栾果然被这句话吸引到注意力,一向对外冷心冷情的魔帝牢牢抱着弗禾,神色上倒是未有多大变化,只是眨眼工夫,弗禾就换了个姿势,换了个处地,仰躺在了一张宽阔柔软的床榻之上。
罗床顶部布着层层的红色幔帐,身下则垫着细密芬香的软绒,满目喜庆珍华。
还是那句话,不像是一朝一夕就能准备妥当的。
弗禾边环顾,边好奇地挑起眉梢。
他没放开男人,而是胆大包天地扯着魔帝的发梢,往自己这边拉近。
如此,乌栾便顺从地将整个身体罩在了弗禾的上方。
高挺的鼻梁摩挲着挺翘的鼻尖,弗禾带着坏笑,故意偏过脸去,与男人的嘴唇错开。
妖姬嘛,自然要有妖姬的牌面。
而下一刻,一只温暖的手从弗禾的头顶柔和地拂过,乌栾的话语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不是不行。
弗禾抬起眸子,脸上是近似天真的疑惑,配着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哪怕是天上的神佛都要为之动容,那是什么?
面前的乌栾却似烟雾般消散无影,余留一句:稍待,吾去种灵泉。
弗禾随即在床榻上翘起脚,不自觉地在大得夸张的床榻上翻滚,手心一硌,触及到某件物什,抓起来竟是牵动起了一大团珍宝稀物。
粗略一看,其中秘法玉简,丹符神兵,一件件皆是价值连城。
他抬着手,回望已经迅速安好灵泉归来的男人,笑问:这些也是彩礼?
乌栾点头:总有你喜爱的。
弗禾丢下东西,仿佛是随口问了一句:都是为你的命定道侣准备的?
他承认,自己今天有些钻牛角尖,恐怕要坏气氛。
却见乌栾不言不语,把弗禾整个捞起,转瞬就放进了已经袅袅生烟的灵泉当中。
入水的一刻,弗禾全身经脉都仿佛被温暖的泉水包裹浸润,细密柔韧的触角钻入骨骼中的每一丝暗伤,不断填补丹田内亏,舒服得他差点没憋住嘴里一声舒服的喟叹。
洗髓灵泉,果然名不虚传。
想也知道,这池子也是早就修好的。前有竹林后有山石,一草一木皆为护阵,显然是花了不少精巧的心思。
只见乌栾蹲在灵泉边缘,伸出两根修长的指节,探入水池试了试水温,涟漪圈圈蔓开,周边白色的烟气便更加浓郁,渐渐朦胧了视线。
你的身体,需要修复。
弗禾停顿一瞬,思维转了几转,终于静下了心,老老实实将身上的衣物一股脑除去,开始光着膀子在灵泉中徜徉。
这些心思,到底都是花在了自己身上。
吃自己的醋吗?
他闲得。
地方大,游得不可谓不畅快。而论游泳,弗禾且自认是把好手。
池边灵气产生的白雾浓得能结成水珠,来回晃荡的水面上忽而有人挪动,忽而又消匿不见。
突然,池面上浮起一只粉白发透的手,猛然撩起一串水珠,对准了岸边男人的身影甩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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