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心跳声震耳欲聋。
唐立言动弹不得,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不过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和一只胡乱划过的手指而已,就这么拨乱了心弦。
没有紧急情况,不是吊桥效应,在一个尘埃落定平平无奇的夜里,身侧只有残羹剩饭和不怎么制冷的空调。
可他居然,就这么,乱了。
唐立言摇摇头,轻轻托起裴山的腰,认命似的说:行,陪你过去。
裴山这一晚上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刚刚慌不择路才出此下策,一见唐立言要抱自己上床,立刻开心地像五脏六腑都浸了蜜,左手不自觉环得更紧,连床单的气味似乎都更甜了一些。
赶紧睡,关灯了。唐立言在左侧躺下。
唐立言刻意避开那个蠢蠢欲动的部位,离裴山远远的,都快贴墙上了。
裴山的胆量,也在灯关掉那一刻用完。
两个人很别扭地躺着,谁也不敢动。明明之前多胡闹的姿势都试了,偏偏这会纯情的跟小男生似的,一人一个被角,在黑暗里盯着天花板。
这儿既没有挂钟的滴滴嗒嗒声解闷,也没人说一两句话。就这么沉默着,气氛有些尴尬。
裴山从呼吸频率中判断,唐立言肯定还没睡着。
唐警官?裴山小声试探道。
唐立言正努力默念心平气和四个字,尽力提醒自己清心寡欲,被这么一大段,火气又上来了,又想干嘛?
裴山的声音更低了,没什么就想问问,你肩下那些疤,还疼不疼。
非常真诚又热切的语气。
唐立言便也放柔了语调,这么多年了,早长好了。
很多年了?裴山不知不觉中,往左边蹭了蹭,不是入校后伤的?
不是。车祸伤的。
裴山默了一会,手指轻轻按上唐立言的心口,那这块呢?
几年前过生日的时候,被刀割了一下。
裴山觉得心脏被谁狠狠攥了一下,皱着眉,摸到他的脸。
男人的面庞骨骼分明,刀削斧刻。手指划过鼻梁和眼窝,一路游走到眉间。
那,这个呢?裴山忍住颤抖,稳稳地抚摸在眉间那道浅痕上,什么时候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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