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灵鹫看了他一眼,又偏头瞥向小皇帝,见孟诚正用糕点,分神没有注意,才轻咳一声。
如果说太后娘娘都会为之尴尬的时刻,那就是她的亲生儿子近在咫尺,这个名义上清白,实际上早就越了线的秘密情人,竟在悄悄地撩拨她。
学坏了。她想。
郑玉衡也只大胆了这么一瞬,他还是珍惜自己脖子上的这颗脑袋的,很快就站起身,像往常一样顺从地禀告脉象,又退下去记录脉案了。
董灵鹫的心思也收拢回来。
太后娘娘跟陛下一直议政到日暮,随后归元宫内侍在外守候,将孟诚迎回宫中。小皇帝起身向母后告辞,刚要走,一眼看到角落里的郑玉衡。
他状似无意地道:既然到了这个时辰,让郑太医也回太医院的下处值夜吧,朕刚好派人送他。
郑玉衡翻着脉案的手猛然一顿,心中咬牙切齿地想,又来了,你到底有完没完?管天管地,还管我在不在慈宁宫侍药?
他一颗蠢蠢欲动、抽枝发芽的春心,就像是被哗啦一下从桌子上碰掉一样,在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饶是如此,碍于身份,郑玉衡还必须得面不改色,以忠心纯臣的礼节相待,不能流露出一丝不悦。
毕竟按照常理来说,这是皇帝陛下的浩荡天恩,是对他的关心。
这已经是第三日了。
他已经三天没有进过娘娘的寝殿了,她她怎么也没有动静的?
郑玉衡心中烦乱,说不出到底是心酸还是心痛,总是难熬得很,只得默默起身,口称拜谢陛下恩典,如失魂木偶一样跟在御驾之后。
孟诚非常满意。
他觉得自己火眼金睛,必定能让这个郑太医忠心耿耿、此后一心为公。
小皇帝还以为郑玉衡是真的很感谢他的关心呢。
董灵鹫倒也没什么异议,并没说让郑太医留下服侍,只淡淡地应了声,不做吩咐。
两人走了之后,她才从案牍间抬起头,跟瑞雪道:宣靖云派人跟着吗?
瑞雪回:跟着呢,早按您的吩咐,要是陛下跟小郑大人起了什么龃龉,但凡有一点儿冲突的苗头,那边立刻来禀报的。
董灵鹫颔首:嗯。
又过了一会儿,她之前被孟诚打断的思路重新连接上来,突然想起:也再查查公主府的动向,看盈盈是去哪儿玩乐了,能那么巧路过许祥的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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