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笼罩在两人的肩头。
董灵鹫听他说着零零散散的醉话, 有一句没一句的, 酒杯碰倒了一盏, 琼浆玉液从桌面上淌下, 滴答如碎珠。
她一边倒酒,一边轻飘飘地回:君子不趁人之危。
郑玉衡被噎住了,好一会儿都没说得上话来, 他觉得这是娘娘故意的,可他没有证据。
董灵鹫屈指抬起他的下颔, 将温过的酒抵在郑玉衡的唇上,小太医冲着她茫然地眨眼,然后喝了一口, 嗓子有些哑:娘娘
董灵鹫:嗯?
臣有些事很想问您,因为酒醉, 他不由得顿了顿话语, 断句不大流畅,但此前并没有这个胆子。
董灵鹫笑道:又要攀比什么?
郑玉衡摇了摇头,就着她的手将酒水饮尽, 后劲儿上来, 他仿佛醉得更厉害了, 失去方向感般深深吸气,眼睫颤动不已。
董灵鹫伸出手指,指腹擦过他的唇。
酒液湿凉,早就将小太医的薄唇涂抹得亮晶晶的了。董灵鹫似乎忘了用手帕擦拭,手上力道稍微重了点,郑玉衡的唇色便转向摩擦过度的红润。
他没有躲,因为惦记着自己脑海里那个想问的问题,分不出神来,唇缝不自觉地戳着她的指尖:不是攀比。跟先圣人无关的。
董灵鹫有点好奇。
她还没细问,郑玉衡便忽然捧住她的手,舔了舔她的手指。
董灵鹫动作一顿,说:这不是喂你的。
郑玉衡仍握着她的手腕,像是讨要食物的小动物。他整个人都很通透、干净,因为之前被董灵鹫喂了太多的酒,此时脑子很懵,想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又低下头,用牙齿咬在她的指腹上。
疼倒是不疼,很像是皑皑叼走食物的那种方式。
董灵鹫观察着他,见小太医先是咬了下,然后眉头微锁,露出很是烦恼的神情。从这个角度看,可以清晰地看见他挺直如玉的鼻梁,弧线极为优美地滑下去,勾勒出一张清俊好看、姿仪甚美的脸庞。
董灵鹫猜了猜,心想,他是不是为叼不走食物而烦恼呢?还是已经把自己要问的话忘掉了?
她抽了下手,只将手指拢回,手腕却还在他掌中。
郑玉衡对眼前的画面反应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很委屈,侧首贴在她的手心上,寻求安慰地蹭着她的手,随即又向下移了移,咬到她的腕骨上。
董灵鹫手腕纤瘦,皓如霜雪,因常年操劳病弱,腕上骨骼分明,肌肤之下的血管细而隐隐,郑玉衡只是轻轻的咬了一口,上面就浮现出一层浅浅的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