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婉早就退下了。董灵鹫扳过他的脸颊,不让郑玉衡躲避,两人视线相对,我亲自,也是独自审讯你。
她的眼眸一贯喜怒不显,深沉如海,但此时此刻,郑玉衡仿佛做梦一样从里面望见荆棘丛生的兴致,带着一丝隐而不现的破坏欲。
面对董灵鹫,他不能不奉献自己。
郑玉衡低低地道:我真的是清白的。
董灵鹫笑了笑,夸赞他说:虽然嘴硬,但是很有趣。
小郑大人又委屈,又无助,他也陷入了太后为他设置的情景当中,仿佛真的是无辜被牵连的忠臣小吏,被迫受到了国朝当权者的污/秽审讯。
董灵鹫的手稍微移开,然后视线压低,看了看绿衣小吏身上制式的腰带。
上面既无金玉装饰,也没有挂着诸多名贵饰品,最多只有一个绳结、牵着朴素的鱼袋而已。这就很好从他的身上往下剥落,有时候,君子正衣冠不仅是一种礼仪,也是一种规训,对于深受其训示的君子来说,衣冠不整,就如同被撬开了严丝合缝的蚌壳,被冠以了淫/亵不正的罪名。
蚌壳除去,里面汁水淋漓的本体,只能无助地蜷缩、努力又徒劳无功地藏起脆弱之地。
果然,董灵鹫的手握上这条简朴素带时,对方捆绑在刑架上的身躯蓦地一颤。
她垂着眼,唇边带笑:郑主事,你好像也没有很清白。
臣他说不出话。
你长成这个样子,不就是为了在受审的时候,以色侍人的么。她说。
不是
衣带也绑得这么松。她一手扔掉解下来的带子,另一手习惯性地摸了摸他的耳垂,触碰到一股惊人的热意然而只是抚摸耳根,他都跟着颤抖了一息,眼中含着湿/润的泪。
你不是有意要勾/引,她着重地说了这个词,总体的语调仍然轻柔,勾/引我的吗?
郑玉衡难受得要疯了,他挣动手腕,可完全无法脱离锁链的筋骨,冷白的腕骨上红痕交错,伤痕累累,他仰起头呼吸,修长的脖颈袒露出来,喉结微动,语调断断续续:我不是我
说谎。她道,郑主事,你就是这么想的。
那碗药是有点儿催动生/情的功效,不过那只是微乎其微的一个效果,其本质其实是一碗补药,不仅不会伤身,还是董灵鹫特意问过崔灵,觉得他在户部这半个月昼夜忙碌,怕他累得伤元气,带来给他补身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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