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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灵鹫道:虽然脸上戴着,但心里的,已经摘了下去。

周遭如此嘈杂,而这一方天地,却又如此寂静。

郑玉衡只能听得见她的声音,也只会听到她的声音,他忽略掉人声鼎沸,将手指穿插进她的指缝,两两契合地交握到一起,好半晌,他喃喃地道:董灵鹫,你是神仙娘子,要是哪一天回到天上去,我一定会病死的。

说什么胡话。

我是说真的!他确切地道,又重复,我是说真的。

董灵鹫的声音很和煦,带着一股温柔的笑意:我听一个西洋画师说过一句话,意思是,如若初见之时,便预兆离别之痛,必为意中相许相知之人。你如今便时常害这个病,以今思远,以乐思痛。

郑玉衡抬起她的手,将一只手覆盖上来,拢住她微冷的指间,低头道:若是在你意中,时时思痛又何妨。

董灵鹫这样见惯世俗,居然一时被他这句话定住,心似被一团火攀着急急地烧了上来。

就这一刻,这电光石火、捉摸不到的一刹那,她竟然荒唐地后悔不能晚生二十年。

傻话董灵鹫低声道。

郑玉衡不反驳,只紧紧地拉着她的手。

两人汇入人流。

京中的上元节花灯会可比宫里热闹多了,不仅人多,各色各样的吃的玩的也数不胜数,不时便能见到妙龄女子在家中婢女小厮的跟随之下,从马车上下来露面。

郑玉衡一概不认识,董灵鹫便指给他看,一个个地讲道:这是定安伯爵府的马车,领着两个小娘子、坐在阁楼上的那个是定安伯爵夫人。

她年轻的时候才这么高,没想到嫁了人还能再长。十二岁的时候来我家上书塾,我跟她玩射覆,她十局赢不了一次,哭着要打我,从东府追过来

这个是学台编修侍读庆越之的夫人,是续弦,比你大两岁。庆越之快七十的人了,因为娶这个续弦,先帝曾经还作诗讽刺过他。旁边的是她家嫡幼女,婉柔跟我说过,仿佛已经定了亲

董灵鹫语气怀念,时而多说几句,时而却一言不发,保持沉默。两人行过灯会上满眼的彩色花灯,经过聚起来猜谜的人,走到一处高台边时,忽然抛下来不知道什么东西,红彤彤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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