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行动的灯泡飘在前面,他看路就更方便了。
沈楼十分受用地轻轻昂起下巴,飘在了殷流明前面。
一楼和二楼转了一圈都没看到人,殷流明上了三楼。
上三楼之后,楼道里开始出现细微的腐臭。
殷流明神色郑重了些,慢慢向前走,慎重地观察着房门。
高三三班的那几间宿舍的门都开着显然丧尸离开之前是想不到要关门的。
沈楼看着殷流明警惕的模样,忽然冷不丁开口:你为何不让那个姓丁的上来?本就是他惹出的麻烦。
丁培安八成要扯皮。殷流明稍稍耸肩,何况我有常春藤图鉴。
他大概早上□□点的时候用常春藤的吞噬技能复活了叶青青,现在已经过了五个小时的CD时间。
殷流明想试试常春藤能不能复活魏子龙。
沈楼显然猜到了殷流明的想法,嗤笑一声:复活那个蠢货干什么?
总是一条人命。殷流明淡定地道,何况多个人试错也不错。
沈楼听到后面那句话,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在游戏里不要太圣母。梦魇游戏的玩家大都自私自利,太软弱的人只会被吃干抹净。
殷流明对此倒是不意外:多谢提醒。
他话锋一转,沈先生不是之前从未找到过玩家帮你收集图鉴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沈楼眼眸轻垂,嗤笑了一声:人类都是一个样如果不是因为玩家互相伤害,系统也不会制定惩罚机制。
要聊这个殷流明就不困了。
他打起精神:愿闻其详。
沈楼本没打算多说,看殷流明眼眸晶亮,眼底浅浅倒映出他的倒影,微微一顿,多解释了一句:梦魇游戏一开始是单人游玩的模式,只是后来进游戏的玩家越来越多,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不同玩家进一个梦境的情况。一开始倒还好,后来一部分玩家为了争夺梦境中的奖励互相残杀,游戏系统就调整了机制,限制玩家互相攻击杀戮,保证玩家们的重心在闯关上。
殷流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说明梦魇游戏的梦境具有唯一性。
如果可以复制,完全可以让进入同一个梦境的玩家处于互相独立的平行空间,如同游戏的副本。
当然,也可能是为了节约资源。毕竟殷流明还不清楚游戏的本质是什么,不能妄下结论。
正思索着,冷不防前面的房门啪地打开,一个狰狞的丧尸嚎叫一声,向殷流明扑了过来!
第8章、鲜花焦土校园(八)
殷流明下意识向后撤了几步。
几乎在同时,他感觉后颈一股奇特的力量将他使劲向后拉动,让他直接后退了五六米,和丧尸魏子龙的距离一下子拉开了。
殷流明轻轻抚摸了一下脖颈。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刚才那种冰凉刺骨的触觉,像接触过液氮一样泛着冷意。
沈楼收回手,轻轻哼了一声:不知道小心?
殷流明从脑海中驱走那种怪异的冰冷感:多谢沈先生。
沈楼下巴轻昂,等着殷流明下一句话。
然而殷流明已经转头去观察对面的魏子龙。
魏子龙已经完全丧尸化了。
浑浊涣散的瞳孔中没有任何感情、之前在上课时被折断的右臂丧尸化之后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断口滴落着腥臭的脓血,狰狞又恶心。
殷流明确认魏子龙完全没有灵智,掏出图鉴,对准了魏子龙。
图鉴书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将魏子龙收进去。
只剩下一点点丧尸本能的魏子龙一边嚎叫一边跌跌撞撞地向他扑了过来。
殷流明躲了几下,皱起眉。
图鉴书对魏子龙有反应,说明魏子龙现在确实已经从玩家蜕变成了怪物。
但是收不进图鉴中。
图鉴书为同种怪物提供的位置只有一个。沈楼不知为何面色略沉,整张脸从莹莹的浅蓝变得有些深邃。
他俯视着殷流明和丧尸玩躲猫猫,凉凉地解释道,只有第一次收到的怪物会放进图鉴。
殷流明倒也不是很失望他早就猜测过,如果图鉴可以无限制收复并召唤怪物,那未免太破坏游戏平衡了。
他手指点在图鉴上,召出了常春藤。
沈楼一眼就明白殷流明的打算,轻轻嗤笑一声:你救不了他。
为什么?
玩家的死亡也是梦魇游戏的一环。沈楼纤长透明的手指遥遥轻点魏子龙,这个玩家的灵魂已经剥离这个梦境,你想把他救回来,那得向梦魇游戏许愿才行。
殷流明皱了皱眉,还是尝试着催动了常春藤的技能。
常春藤蜿蜒前行,翠翠叠叠的叶片跟随藤蔓缠绕到魏子龙身上,随后从蔓藤下方探出根须,狠狠扎入了魏子龙腐烂的血肉中。
魏子龙腐朽的喉咙中发出凄惨的嚎叫声。
然而常春藤吸收了他的血肉愈发茁壮,愈发起劲地缠卷到他的身上,以死亡交织的血肉为养分,萌生更多充满生机的绿色。
短短几分钟,魏子龙所化的丧尸就彻底成为常春藤的花肥,只余下一点黑色的残渣。
殷流明脸色微沉。
这和他之前用常春藤复活叶青青截然不同。
同样是丧尸,为什么叶青青就能从死亡状态转变成复活状态?
是图鉴书的作用、还是梦境中的丧尸学生和玩家化成的丧尸不一样?
这些疑问暂时得不到解答。
他目光落在那堆黑灰上,忽然皱眉,上前蹲下,纤长食指在魏子龙的余烬中拨弄了两下,随后拈起一枚圆圆的颗粒。
种子?
是常春藤寄生之后的种子、还是
其他玩家还在下面等着,殷流明没有多耽误时间,最后上下确认了一遍宿舍楼,没有其他丧尸,这才准备下楼通知其他人上来搬常春藤。
沈楼飘到他面前,眸色如井水深沉,抱臂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宿舍楼楼道狭窄,殷流明不得不停下来:沈先生有事?
沈楼眸光微沉:我刚才救了你。
殷流明本想说刚才魏子龙袭击的那一下他自己可以躲开,但看沈楼的表情,很好说话地顺着道:多谢沈先生。
沈楼脸色更沉,已经阴郁成深海的颜色:就这?
殷流明困惑地眨眨眼:不然呢?
沈楼绷着脸,深蓝从脸部渐渐扩散到全身,让他从一只浅蓝色的水母变成了深蓝色的发光塑料袋。
还没等他说什么,殷流明又道:沈先生该回去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