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看清,她深吸一口凉气,寒意顺着皮肤往骨头钻,唇瓣紧抿,平直成一条线。
那是文凤真的佩剑白也,是他亡国南阳之后的战利品,从不离手。
上辈子,这把白也,在他登基后,被狠狠插进了龙座前的玉砖。
辽袖一个弱女子,一把将他的剑夺走,细腻的手指握着名贵异常的佩剑,薄薄的面皮愠怒绯红,轻声细语。
走,回家。
不容他拒绝,槐哥儿一下子懵了,显然是很喜欢这把名剑。
槐哥儿在乡下只用过粗陋的牛筋工弦,哪里摸过这么贵重的名剑,漂亮异常,他爱不释手。
进禄尴尬地立在原地,正想赔个笑脸儿:殿下送给槐哥儿玩玩儿。
门被砰然关上,进禄险些一脑袋撞上,蹲在墙根儿下,慢悠悠一掀眼皮,眯着眼望大日头。
这剑就不应该叫白也,叫白给,白给人家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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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辽袖回了王府习礼仪规矩, 等着与老祖宗一同入宫觐见。
藤花层层掩映下,偶尔蹦出一两声打不干净的蝉鸣。热得人生出细腻香汗。
辽袖小脸洇出淡淡绯色, 从里透外, 双眸含着羞怯。
苏姑姑理了理她的腰带,一把手领着她,从弱肩滑落到臂弯, 调整她行礼的仪态、规矩,走路用茶的姿势, 陛下问什么话该怎样答。
辽袖上辈子虽然进了宫,可是全然不通礼仪规矩, 也没有姑姑教她。
她随心所欲地穿着新帝赏的衣裳, 有时一身素白,不管宫里的忌讳,懵懵懂懂, 腰带轻轻束勒腰身, 勾出妩媚的弧度。
宫人都清楚, 辽姑娘不需要学礼仪,她从没给新帝见礼。
甚至在春耕的行宫中, 面对文武百官,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一整日。
有时候连发髻也简单束起,她不喜欢涂脂粉, 偶尔唇瓣上抹一些莹润唇脂, 乌发下露出一张素白小脸儿。
一面用笔杆戳着柔软脸颊,一面仰头,一双大眼眸发怔, 神态娇憨。
在想什么呢?
宫里常年铺陈猩红地毯,她赤了足踩在上头, 软绵绵发不出一丝声响,跳舞的时候是轻快的。
文凤真坐在榻前,只穿了寝衣,托腮静静望着她。
不拘学什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