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微微闭上眼来,满脸的陶醉模样。童陆哈哈大笑,
“还有还有,那蚊蝇也是欢快得很!”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小乙问他道,
“今晚你就准备住在此处?”
那人点点头道,
“是啊,这里清静,睡得安稳一些!不知你们还欲去往何处?”
小乙看看白青童陆,笑道,
“咱们不如把这屋子修葺一番,今夜也一齐住在这里。好些日子没住这种茅草屋,倒还真有些想念了!”
白青童陆倒是没有意见,那人也拍掌叫好,
“如此正好,如此正好。我这就去寻些吃的过来,以尽地主之谊!”
小乙看他眼中清澈至极,顿生好感,问他道,
“对了,还不知你大名如何?”
那人已然走到了门口,听到这话,回头轻笑,道,
“我叫谢榭!姓谢的谢,水榭的榭!”
三人举起大拇指,齐声说道,
“好名,好名,真是好名啊!”
谢榭满意的笑着离去。童陆问道,
“你说他为什么不花点时间将屋子修理一下?”
小乙笑道,
“一看便知,这小子读书把脑子读坏掉了,除了读书写字,吃饭穿衣,其他的,只怕什么都不会的!”
白青也笑了起来,说道,
“我看他那双眼睛,真似个孩童那般天真无邪!”
小乙点头道,
“是啊是啊,所以我才找个借口,为他修下屋子!”
说干就干,这屋外水边翠竹极多,小乙没一会儿就抱了回数十根大小均匀的长竹,他将竹节切成一般长短,把那小屋破洞全部堵上,又和上一层泥盖上。四周的窗户交给了童陆和白青,二人比试一番,竟然做的都像模像样,小乙也难分辨出好坏来。三人四下查看,甚是满意,这天也黑了下来。小乙在屋内生起火来,三人坐在火边等那谢榭拿食物回来。
等了好久,外边终于有了动静,不过有些奇怪,那脚步声走了几步,又停下片刻,之后又走几步,如此反复,好长时间方才走到门口。来人正是谢榭,也不知搞的什么鬼。小乙问他道,
“我说谢兄,你这是怎么了,这一点路,你为何走了这么久?”
那谢榭胸口起伏,还未喘过气来,
“我,我……”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小乙已然猜到,他应该只是怕黑,这才边走边停,直到此时还未能平复心情。谢榭把手中一个纸袋送到小乙面前,小乙接过来一看,竟是一堆青豆。小乙笑问他道,
“谢兄,你就请我们吃这个么?”
谢榭有些不好意思,回道,
“这个时辰,我也只能买到这些了!”
小乙知道他定有难处,故意道,
“我们呀,最喜欢吃的就是这青豆,用火这么一烤,啧啧,这滋味真是妙极!”
童陆的锅早就备好,之前那口早落入了大渡河中,这口则是央那唐门里的能工巧匠精制而成,所用材料都极上乘,绝对不会比铁石做的那口差。他催促道,
“快点快点,我这前胸已经贴到后背了,再不吃两口,就要饿成一张饼了!”
谢榭听他们这般说话,心里开心至极,当然,看他模样,自己也已然饿得很了。小乙翻动着锅内青豆,豆子受热,不停发出声响,那香味也已然飘散出来,让人食欲大增!小乙对谢榭道,
“谢兄,你先尝尝如何!”
他取了些细盐撒上,递给谢榭。谢榭用手抓了几颗,也顾不上烫,吹着气就往嘴里送,小乙看他这吃相,似是好久没吃过东西一般。
“别急别急,小心烫嘴哟!”
小乙说完,向童陆使了使眼色,童陆笑眯眯从怀中取出一只烤鸡,他凑近一闻,舔嘴道,
“哎呀,这香啊!”
谢榭看得口水直流,童陆又道,
“哎,只是放凉了些,小乙哥,你拿去烤热了再吃!”
谢榭眼珠直盯着烤鸡,小乙也不忍再逗他,于是道,
“这鸡都是你的!我们还有呢!”
童陆手中又多了一只,谢榭这才咽下那口已经快要漫出来的口水。小乙把鸡递给他,他接过就大啃起来。小乙忙道,
“烤热了再吃,可别吃坏了肚子!”
谢榭口中包食,笑道,
“没事没事,我这肚子经得住,经得住!”
小乙不知他为何这般,兴许是家境不好,长这么大,也没吃过几顿好的。童陆把酒也取了出来,吃得那谢榭迷迷糊糊。三人吃了剩下的那只烤鸡,再加上谢榭带回的青豆,刚好够这一餐。吃完几人躺倒在火堆旁边说话,谢榭与三人渐渐熟络,话也是多了起来。
“我可是土生土长的成都人!对这里太熟悉不过!明日我这正好有空,便带你们四处转转如何?”
小乙道,
“这当然最好了,我也只匆匆来过一次,连城都没进过呢!”
谢榭又道,
“离这不远处便是西门,咱们过去也要不了多长时间。不如这样,明日一早,咱们在这周边转转,近了正午,再去那西门,正好可以在那里买些酒食充饥!”
童陆问他,
“这四周有什么好玩?就只是看这水和竹子么?”
谢榭坐起身来,严肃道,
“非也非也,我来这里,便是要向我心目中的圣人致敬!”
三人一头雾水,谢榭皱眉问道,
“难道你们不知,离这不远,就是当年杜甫寄宿的草堂么!杜甫一生波折,起起落落,来到成都之后,就是在这儿,留下了无数佳作。我视他作圣人,受我一生景仰。”
小乙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这样,那倒是可以过去看看!对了,白日里遇到你时,说什么不信你的话,怎样怎样,又是怎么回事?”
谢榭气不打一处来,回道,
“哼,那几人浅薄至极!非说这三国群之雄中当属那曹贼大将典韦最为厉害!还说赵云赵子龙只是一名小小的侍卫,若是对上典韦,受不住他两下的!我气不过,跟他们吵了起来,可他们人多,我又不善于争吵,于是败下阵来!”
小乙瞪大双眼道,
“就为这事?”
谢榭气还未消,又道,
“这蜀国猛将如云,关羽张飞马超黄忠赵云,哪个不是能够独挡一面之绝世战将!再加上诸葛孔明的神机妙算,那叫一个所向披靡!可惜猛将终有老时,再加上被奸贼算计,已然耗尽了蜀国气运!不过他们的英雄故事,被世人传颂!那典韦又是何身份,如何能与他们相提并论!哦对了,你们若是有兴趣,我还能带你们看看那武侯祠!”
童陆摇摇头道,
“一个坟又有什么好看的!我看还是吃好喝好最为实在!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三国人物,已然过了百年,在成都还能有这般影响?”
谢榭点头回道,
“在成都,男女老少都知这三国,平日闲聊也经常会提到里边人物!哦对了,还有那唱戏的,把脸画成不同模样,戏说三国!我虽然只看过一两场,也是喜欢得很!”
童陆回他道,
“看戏倒还不错!小乙哥,我们先玩上几天,再去寻蒜头前辈他们如何!”
小乙点头道,
“也好,反正已经这么长时间未见,不在乎多等几天,就多耍耍再去吧!”
说话间,一阵超强呼噜声起,白青噗嗤笑出声来,
“你们听,这谢榭哥打起呼噜来,一般人还真不是他对手!”
童陆哈哈大笑起来,
“看他这身子骨,还道是个极小极弱的主,可万万想不到,这晚上阵势相当了得,佩服佩服!”
童陆用棍子去戳谢榭,他吧唧几下嘴巴,侧过身子,又换了个方向继续呼嚎。白青从包中取了三只耳塞出来,小乙童陆分别取了一只,三人一齐戴上,偷笑不止,良久,方才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