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把长刀紧握手中,口水四溅,便要出来较量。七子心道,难不成使刀的都比较粗犷一些,这点耐性也无。那长刀闪了出来,便有其他人取出武器,跟他一齐围攻上来!
大山只说一句,
“借你戒尺一用!”
夫子低头时,手中戒尺已然不见,听得一啪啪两声,带头那人两边脸颊一齐红肿起来。被大山这般羞辱,他岂能善罢甘休,大刀左劈右砍,杀招尽出。地方不大,其余众人也未上前,就只他和大山对招。大山身子较他灵活太多,那刀虽猛,但刀速较慢,大山只在他四周游走,哪会让他碰着半分。啪啪又是两下,与之前夫子打人一样,结结实实打到了脸上。
“夫子,这下怎样?”
大山还不忘问那夫子。夫子不理会他,把衣袖往两侧一甩,背到了身后。
大山又给了那人两下,那人在众人面前受此大辱,连命也不想要了,刀刀都是杀招,但也破绽百出,大山不愿再与他纠缠,于是戒尺往他肚脐上一点,那人痛苦倒地,大刀虽然仍握在手中,但已然构不成任何威胁!
“咱们一齐上,我看他怎么抵挡!”
众人再不管其他,齐齐围攻了上来。大山把戒尺丢还给夫子,让他能有个防身之物,自己则赤手空拳迎战来人。
双方还未交上手,却是簌簌簌,一连三只利箭,正正好插入大山身前平地之上,然后一道白光闪现,场中多了一人,看他银盔银甲,双剑剑柄握在手中,随时能够出剑伤人!
此人一出现,哪里还有人敢动!一人结结巴巴道,
“将,将军,你,你怎的也来管这闲事?”
那人回道,
“今日这事,我管定了,若是与他们为难,先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这话一出,众人不敢再出半步。大山上前拍着那人盔甲,赞叹道,
“哇,哇,哇!我说欧阳兄啊,你可真是太威风!这样穿出来,还真是像模像样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欧阳明。怎么说也是个将军,背后有军队撑腰,试问有谁敢惹!七子见他现身这两下,果真是位高手,难得他能抽空过来帮忙,否则众武人齐上阵,大山再厉害,只怕一时间也难以脱身!
欧阳明道,
“说笑了,说笑了!”
他又对那些武人道,
“不想惹事的赶紧走,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大山起哄道,
“哎呀呀呀,将军果然是将军,说话也这般有力量!”
众武人心头盘算,这将军必然不会一人前来,己方若是与他起了冲突,打不打得过他们联手不说,惹到了军武,那可不是好玩的,再说,钱与命相比,还是命比较重要一些!有个台阶下,便顺着下去吧,也算是给辽欧阳将军面子!他们今日与马老爷撕破了脸皮,也无人再好留下,于是便有一个算一个,排队下了山去。
这山涧只留下了几人,变得清冷起来。天气寒冷,那跟班的尸身已然僵硬,可马老爷仍旧不愿放手,七子心里不太好受,想着,若是不来这儿,只怕他也不会出事,越想,心头就越是难过。
大山说道,
“放手吧,一切都结束了,是该换个活法了!”
马老爷也知道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只道,
“让我再难过一会!”
大山笑笑,
“好,我们就在这等你!”
说完,大山寻了件大衣过来,披在马老爷后背之上,然后过来与那猴儿说话,
“我说,你都想到什么了?”
猴儿哭丧着脸,回道,
“杀人偿命,杀人偿命,我,我……”
大山笑道,
“你的命不值钱,谁针想要!欧阳将军也在这,不如听我一言,看是不是个解决问题的好方法!”
猴儿抬头看着大山,好似看到了希望。大山于是说道,
“你也不是有心要他的命,算是过失杀人,所以也能减轻些罪行,若从轻发落,不至于被判死刑。而坐大牢的目的呢,也是困住恶徒,叫人向善。不如,就让夫子带你回去,你每日在书院之中学习领悟,再做些院中杂活,算是小以惩戒了!”
欧阳明点头道,
“这办法不错,有夫子监督,在书院中改过自新,定要比坐牢好上许多!夫子,你怎么看?”
夫子道,
“我正好缺个打杂的,那就让他来吧。先说好,没有休息日,也没有工钱!”
大山笑道,
“哇,夫子,你也太黑心了!喂喂,快些谢过夫子啊!”
那猴儿支支吾吾,说不清话,大山问他道,
“咦,难不成你想去坐牢?真是宁愿坐牢也不去夫子那儿?”
夫子“嗯”了一声,瞪了他一眼,猴儿赶紧回道,
“不,不,我去书院改过自新,去书院改过自新!”
大山笑道,
“这样最好!”
那边马老爷看了猴儿一眼,似乎也没多少怨恨之意,只道,
“咱们下山去吧!”
大山上前接过那跟班尸体,抱在怀中,与众人一道下了山。山下书院规模不小,读书声也始终没有断过,真是个长知识的好地方。夫子没有再走,带着猴儿回了书院。七子心想,马老爷与夫子二人互相看不顺眼,因此才不走这边,不过这以后,二人又当如何相处,当真不好猜测!
欧阳明第二日便回了,大山七子在马老爷府内住下。跟班的葬礼三日后举行,倒是隆重得很!之后,马老爷精神一直不好,大山便想着多住上些日子。
忽有一日,马老爷大变了个样子,心情大好起来,拉着大山说东道西,也不知是什么让他有这般变化。大山知他终于想通,于是带着七子向他告辞,马老爷也并未过多挽留,只道,该是换个活法的时候了。
二人离开马府,又到书院住了几日,每日伴着书声,倒也不觉无聊。以前总想着会很烦闷,可多住几日,倒又觉得舒心了!那猴儿终于发现了自己的价值,见谁都笑容满面的,七子看了,也觉妥当!
这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只是书院最高的屋顶之上,仍有寒风吹过,刮得脸皮疼。大山瘫坐在上边,晒着并不暖和的冬日晨光。书院内书声又起,二人待在此处,还真有种别样的感动。
七子指着院里奔走繁忙的猴儿,说道,
“大山哥,你看看他,好像还真是来对了!那日给人通风报信,以为能让人多看一眼,怎知更叫人看不起了!他想做恶人,难道就是想要表现自己凶狠的一面?呵呵,真是搞不懂了!不过现在看他,可不比以往开心了百倍么!”
大山笑笑,眯眼看着前方,说道,
“看,他们走了!”
七子望向远处,果见马老爷骑马出来,他身后两侧是为他养马的那双男女,再往后只两辆车马跟随,并未带走太多东西。从那对男女骑马的姿势就能看出他们心中的无限欢喜,应该是如他们所愿了吧!夫子一人站在远处,等待这一行人马靠近。也没太多停留,兴许只是随意说了几句,马老爷便往大江边上去了。夫子目送他们走远,良久方才回身往书院赶来。
七子叹道,
“马老爷变卖了所有东西,真的就这样一去不回了么?”
大山笑道,
“临了临了,还把我们名字从福禄榜上消去,真太仗义了!”
七子笑道,
“可不是么!不过走时只一人相送,也是有些凄惨了!”
这太阳暖和了些,大山舒服的大大伸了个懒腰,七子笑看他,问道,
“所以,是时候来讲故事了么!”
大山拍拍面具,笑着回他,
“那就开始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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