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淑琴没再说话,林雨桐拉了拉林有志,有些事别操之过急。
林有志见这边啥都好,卢淑琴也有事干,桐桐也不去学校了,只在家里工作外加准备考试,连出门买菜都陪着她妈,也就真放心了。走的时候又叮嘱桥桥,“有空就回来,你妈跟跟你姐在外面住……精心些。”
桥桥也准备开学了,今年这学费没为难,去了就交了。顺手买了个二十块钱的破自行车,来往学校和家之间。林雨桐给家里的其他三口人买了手机,都是二手的。方便联系。
卢淑琴不要,“要这个没用,也没人给我打。”
“怎么没人打?以后您是卢老板,需要联系业务的。”
就会哄人!还卢老板。
她这种不自信得想办法给她一点点的掰正?
转天,林雨桐就报了个舞蹈班,晚上去学拉丁舞。距离不远,就在这条街上,拉着卢淑琴一起。卢淑琴不学这个,死活不学,穿的那样的衣服也穿不出去呀。林雨桐原本也没打算叫她学这个,顺手给推到中老年旗袍模特队那边去了。别管怎么说,换上旗袍,穿上高跟鞋,昂首挺胸,有韵律的迈着步子,走过来精气神都是不一样的。
她本来就长的好,如今收拾收拾,脸上林雨桐用手法给推,不说多大变化吧,但至少没有那一丝苦相。猛地接触的人,只觉得她温和,绝对不会觉得这是个精神病人。
这就很好了,跟人接触接触,总好过在自己的笼子里呆着。
林雨桐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就逗四爷,提了两句卢淑琴的事之后,就逗他,“学拉丁舞,学好了跳给你看呀……要不我学钢管舞也行……我学可快了,你什么时候再来省城,我跳给你看……”
上个法子不行,又换个套路。
多少辈子了也没叫她跟谁争过宠,这回她倒是玩的比争宠的花活还多。
还学跳舞?
学狐狸精呀?
成!四爷就笑,还就不入套,但鼓励还是要有的,“我一直以为你打算再耗耗,一出场就要惊艳我呢。这是……养白了?”
白不白的,关了灯其实大差不差啦!
再大差不差的,不得把这边的活给干完了呀!苹果从八九月份一直到十月份,昨儿才算是把老部队的领导送走,本来就打算这周去省城的。
“周五吧!”四爷就道,“我赶周五晚上到。”
好的!周五晚上叫桥桥过来。
这边才放下电话,手机又响了,是固话打过来的,大伯家的电话,大伯母说话贼快:“桐桐,明儿你在不?我跟你棉棉姐去省城,你接我们一下。”
我怎么接?
桥桥上课呢,不能留卢淑琴一个人,她只皱眉道,“住的不远,我给你个地方。打车直接过来就行,我这接了个活儿,能不能推脱了还不知道。我怕现在应下来,结果那边推脱不了……”
不愿意就别来,我还省心了。
结果并不,人家还是来了。来干嘛了?“给你棉棉姐买结婚的礼服。”
卢淑琴惊讶,“这就结婚吗?订婚都没订呢,一点信儿都没有,太突然了。”
大伯母趴在卢淑琴耳边嘀咕,但其实都能听见的,她说,“有了!”
李淑琴就看林雨棉的肚子,然后赶紧拉她坐下,“想吃什么?二婶给你做。”
林雨棉摇头,“不太想吃。”
林雨桐洗了葡萄过来,“坐车过来的,车上的味儿不好闻,吃点水果往下压压。”,将葡萄递过去,这才问说,“我这姐夫是哪里人?远吗?”
“不远!”大伯母这么说了,就不再多话,就看着她家闺女笑的见牙不见眼,“不想亏了她,给买身好衣裳。正日子就订在国庆,你们都得回去。这秋天的喜服得买啥样的,想去批发市场看看……”
这倒是不难,四个人转了大半天,买好了。然后叫她们做末班车回去了。
林雨桐以为这事就是堂姐出嫁,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而已,谁知道跟自己和四爷还真有些关系。更没有想到,这件事会给卢淑琴造成那么大的影响,好似她的世界朝另一个方向开启了一闪大门……
金保国就想清静清静,他蹭的坐起来,才要说话,电话响了,一看号码,金保国对着电话又扬起爽朗的声音,“怎么样老李,给办了吗?”
“办了办了!写了个保证,也没罚款。”那边的声音透着笑意,“我得谢谢你老哥,你看这……麻烦孩子了。”
“嗐!”金保国嘴上应和着,“他也就是个孩子……”
“可孩子也长大了,你们家怕是喜事快来了吧。我跟你说啊金哥,大侄儿结婚的时候那一定得跟我说……不然真跟你急……”
金保国愣了一下,“年龄是到了,可这也得有对象呀!”他是对大儿子有期许的,想着自己帮不上啥忙,儿子要是找个得力的老丈人拉拔,这不就不一样了嘛。
“有了有了!”这人在电话就道,“我瞅见了,绝对是搞对象。人家那姑娘瞧着穿的也洋气,人也开放。怕不是谈了个大城市的姑娘吧。”
金保国一下子给坐直了,“是吗?没跟家里说呀!那啥……人家姑娘来县城了呀!”
那可不!
那边其实没看见脸,但看那穿着打扮吧,跟小县城里的姑娘不一样。在小县城,可没姑娘敢这么着大大方方的抱着对象的。但是省城很常见呀,他在省城老能见到,比金家这大儿子谈的对象还开放的都见过。人家那搂搂抱抱的,都是很正常的。
金保国听的一愣一愣的,“成成成!我得问问这小子……好好好!定了肯定请啊!没问题!”
这边挂了电话,那边杨碗花蹭的一下起来了,“儿子谈对象了?还是省城的?听那意思家庭条件挺好的呀……”
金保国没搭理,翻手机正说给儿子打过去呢,结果儿子的电话先进来了。
四爷就是告诉家里一声,今儿不回家,“……去省城一趟,大概三五天,赶上班的时候就回来了。”
还真去省城呀!
金保国‘哦哦哦’,怕是送人家姑娘去的吧,这会子两人一定在一块,当着人家的面再问什么好像就不合适了。他也忍着没问,只轻声细语的叮嘱,“那你开车要小心……”想想,儿子也没啥钱呀!他立马就道,“那个……你的银行卡带着没?”
“带着呢?怎么了?”四爷就问,以为家里是需要钱。
结果那边说,“你在家不是存了一笔钱吗?我给你转银行卡上。”给儿子打点钱,怕谈对象花销不够。但人家姑娘在边上,不能叫人家觉得自家儿子没本事呀。还得说这钱是儿子自己的。
四爷没原主的记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么一笔钱。他含混的应了一声,“我知道。还有事吗?”
金保国才想起来儿子开了一辆破车。他忙道,“你顺道去看看车……要是有合适的,就买一辆。钱我给你转过去……”新夏利也才三万上下的样子吧。主要就是叫人家省城的姑娘看看家里的财力。
四爷当金保国想买车,今年确实是挣了不少,但这一买车,估计买院子盖房子就有点紧张了。他先应着,“成!我看到合适的就买了。”
这才挂了电话。
一挂电话杨碗花就讪讪的,儿子有对象了,结果院子成了闺女的了。她忙道,“要不先把那边给嗣业用着……”
金保国没搭理,直接起身往出走,得去打听打听,怎么跟身在隔壁的邻居联系,这院子还是得赶紧敲定下来的。
杨碗花只恨攒着的钱少,要是钱再多点,直接给大儿子在县城买个院子了。家里这会子除了老太太没别人,闺女上她大姨家躲风头去了,不在。小儿子又出去不知道干啥去了,那是三五天不回来都不奇怪的。男人也出门了,去哪儿也没交代。大儿子奔着省城去了!只老太太的在家……她眼珠子转了转,奔着老太太去了,手里还拿着那个钱。
老太太看电视呢,对着电视眯着眼,边上放着槽子糕,吃着喝着看着电视。她过去坐在老太太的边上,“妈,这钱您帮着收着……”
老太太从电视上挪开眼,扫了一眼那钱,心里知道,这回杨碗花真怕了,把当家这些年攒下的私房一下子都拿出来了,“给我干啥呀?”她故意的问。肯定是儿子没给她好脸。
杨碗花低声道,“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我当年也是为了孩子……寡妇人家带着孩子难呀……”
老太太就是寡妇!年纪轻轻守寡拉拔了四个孩子,她对寡妇有同情心。
杨碗花就继续道,“都是为了金凤。我不如您刚强,您是为了孩子,一辈子硬撑着,我是没出息的,但也是为了叫金凤过上好日子的呀!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这以后得靠儿子,我能偏心谁心里能没数吗?这不是想着嗣业的婚事不能急。现在好歹是公家的人了,那咱这娶媳妇,那可得好好挑。我是想着金凤有铺子,也给了她一碗饭,嫁出去我就不挂念了吗?我是想着再另外把另一边隔壁的房买了,这不是时间上来得及吗?这钱……足够另外买另外盖了。但我寻思着,嗣业现在谈的对象是省城的,条件还可好了。咱家最不济,是不是得在县城给嗣业买个院子……您先收着这个钱……我回头就找我姐借去,再借点就够了。您放心,一准不耽搁孩子结婚。”
老太太心里明白着呢,这是儿媳妇瞄上自己手里攒着的那点钱了,想趁机把那钱掏出来买房子。给孙子买房子该不该?应该!
但是我的钱我自己给我孙子去,那时候我孙子承我这个做奶奶的情。我干嘛给你叫你倒手!
她假装听不懂儿媳妇的意思,直接将杨碗花拿来的钱给收了,“谈了省城的对象,在县城买什么房子?等孩子回来,问问孩子的意思再说吧。要是需要在省城买,不够的花,你再跟你姐姐借。”
杨碗花目瞪口呆,从里面出来掏了掏口袋,剩下不到一百块钱的零钱。家里的银行卡存折这些,密码她都不知道的。日常开销之前是男人给的,花不完她自己就攒着。如今……什么意思呀?还成了有苦没法说了。
那边四爷和林雨桐并不知道人家偏到哪里去了,等林有志打电话问桐桐在哪的时候,四爷就把桐桐放在车站门口,他先去省城。
林雨桐跟林有志汇合往家赶,到家的时候林家大房还在呢。在门口就能听到里面高声说话的声音。反正就是等着林有志回来,一起去王家。
“咱不掺和,马上去省城。”林雨桐说着就低声跟林有志道,“先把房子给敲定下来。您想啊,金家那边要陪嫁房子给闺女,人家俩儿子,会不会想着把这边邻居也买下来,将来三个孩子挨着住。”就跟林家把斜对面的院子买下来,林有强住是一样的,总想着相互照应。
还真有可能!
林有志没那么大的人际交往,金保国几个电话能打听的事,他得亲自上门。怕真给那边捷足先登了,他半点不犹豫,“成,叫你妈和桥桥,说走就能走。”
可这要是马上走了却不给家里有个过得去的理由,就把林家大房彻底得罪了,林雨桐一进门就喊卢淑琴,“妈,赶紧收拾东西。人家已经开始报名了,再不去就晚了。”
卢淑琴当真了,“那你们不该回来的。在县城你们直接走,打个电话我跟桥桥随后就到。”
林雨桐哄她,“我的身份证学生证都在家呢,没有这个不行的。要不然早走了。”
说着话,乱哄哄的就开始收拾。都没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前后十分钟,一家子出了门了。
林雨桃嘀咕,“不是放假吗?报什么名呀!”
老太太心里清楚,这怕是老二不愿意跟着老大去。
老头儿就说林雨桃,“你知道什么呀?国庆……该上班不都还都上班着呢。照你这么说,都放假了,那这么大的国家那么多的事,这都得停摆呀!”
傻不傻!会不会说话!
哪头亲都分不出来!
不知道啥时候起,这孩子跟老大家这边走的这么近乎呢,啥事都跟着掺和。连一步近两步远的道理都不明白!
林有志就起身,“不用他走,我走!”说着起身,直接绕过两人要出门。
老祁又伸手拉了林有志,“干嘛?你也没完了?”
他站在两人中间,一手拉了一个,“今儿我没这个面子是吧?我把话撂在这儿,哪个狗r的今儿就这么踏出我的大门,这辈子到我这个老伙计嘎嘣死了,都他妈的再别登门了。”
老祁别看长的五大三粗的,但却是个极内秀的人。在外面并不咋咋呼呼,年轻的时候赶上那个年月,金保国是能闹腾,林有志是老实本分谁都能交好,因此都混的不差。老祁呢?属于看着谁都不敢惹,怎么瞧怎么混混的那种,但人家那几年该看书还看书。恢复高考之后,这小子都有孩子了,还去高考了。考了个中专,毕业后就留在县w了。金保国这些年是混的人五人六的,但这位在县城这点地方,各个单位都能流转一遍了。虽说没怎么升职,以后升职的空间也不大的,但大大小小的是个领导。加上人会办事,关系网很广。但此人最叫人称道的地方就是对老关系那从来不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