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批学生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杨西贝在最后的考试中没能拿到前五的成绩,所以不能转学来这边村镇小学就读。
他们被送回去的那天是何汀负责联系的车,随队的老师也确认了每个孩子到家的信息,还有各家家长的签字和当地教办室的公章。
那她怎么会在这里?
何汀来不及细想,先把杨西贝拦在身后,看着对面一群人往这边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小孩子不听话,说她两句就要离家出走,贝贝,过来。”
为首的男人看上去面色不善,碍于周围人来人往没有发作,只作势要过来拉人。
“我不认识他们,何老师,他不是我爸。”
杨西贝躲在何汀身后,胳膊露出袖子的手腕处泛着青紫,长身体的年纪却比去年接过来的时候还要瘦。
“你个丫头,我带你到城里过好日子,你连亲爹都不认,走,回家!”
说着两人就拉扯起来。
“您等等,这女孩在我这儿上课,她能找到爸爸我也为她高兴,这样吧,你们这么一群人孩子也害怕,我们找个地方坐坐,聊聊天。”
何汀一边说着话拖时间,一边在口袋里暗暗报警。
“聊个屁,赶紧跟我走!”
男人露出了凶相,手上在暗处露出了把随身带的折叠水果刀,也许是看何汀一个柔弱小姑娘,也不敢对他怎么样,所以想借此吓唬她。
谁也不知道推搡间何晏生是什么时候走下来的,又是怎么挡在了何汀身前。
就连亮了兵器的男人也绝对想不到,自己身上这把快秃了的水果刀,连削苹果都有些费力的铁制工具,会轻易戳进眼前男人的身上。
直中心脏,伤口甚至比这刀还要迟钝,过了好一会才有血渗出来。
何汀来不及看周围混乱的场景,也忘了手里报警电话还在接通,里边110的警察声音一声比一声不耐烦。
“喂,说下你的位置,位置!喂?”
楼下人群逐渐涌上来,学校有老师下来看热闹,就看到何汀在人群中一脸茫然的抱着何晏生。
她面无表情,一只手紧紧按在怀中人的心脏上,鲜血就从她指缝中汩汩外溢,始作俑者早已不知所踪,杨西贝站在何汀身后,眼泪不停地掉,她吓坏了。
不知道是谁叫了救护车,有人帮忙把何晏生抬上担架,何汀被人们推开又被护士拉回来,来来去去她都没有反应,木然的扯着何晏生的衣服。
她听到周围的轰鸣声,听到医生护士一声一声报着各类数据,她脑袋因为大片空白反而无比清醒,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像上一秒你摸了一把四个二带俩王这种智商都能稳赢的牌,下一秒庄家说,你拿错了。
你的底牌3456没有7,你用全副身家压死了赌注,满盘皆输。
前后两个小时,比之前任何一次手术的时间都短。
何汀脑袋嗡嗡地响,周围光影摇曳,人声攒动,眼前好像顿时就失了焦,她满脑子回荡着医生反复循环的“对不起,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