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拥有的东西就那么些,一身肉、一书包晦涩难懂的北方教科书、一天到晚十块钱的生活费,她只有这些熟悉且触手可及的东西,所以只能以偏概全的抵触所有人和事。
她把周遭所有接近都堆砌在墙外,不能越过一步。
至于作文书上说的,团结同学,共同成长,不过一句空话。
她想,她是无所谓的。
只是一次次因为陈怡被侮辱、被伤害,被迫把自己的丑态和窘迫平整撕开摊在众人眼前,哪怕她心里再不想动宕,也难免起些滋生恨意的涟漪。
陈小华被一群人带到这城市最脏乱的地方。
陈怡躺在地上,像是喝多了酒,时不时地抽搐。她走上前去,一言不发的攥紧了她的手,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来。
出门前她带上了家里所有的钱,希望这一次也能把陈怡安全保回家。
这种事她经历的太多,竞也盲目怕出了些勇气和智谋。
这些人无非要钱要人,钱她给,人却不行。
她这个样子,就算是这最不入流的地方,也是要被“退货”的。
只是这一次,领头的那个男人显然难以相信她是陈怡的女儿,面上怒意更盛,一脚踢在了陈怡身上。
疼痛让她暂时清醒了刹那,立刻就被酒精催眠吞噬干净。
周围的人骂骂咧咧涌上来,陈小华也受了伤,她抱着陈怡,硬是抗了下来。
何汀和何书在老家给爸爸扫墓回来,因为最后一班车司机不进市区,所以在东站就把他们放下,为了省下来打车费他们只好绕小路回去。
听到啜泣声,又像是穿着校服样式的衣服。
何汀拉了拉何书,想过去看看。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赶紧走。”
“我看着像是个学生,去看看吧,周围这么安静,不会得罪什么人的,走吧。”
“手给我,站我后边。”
何书拉着何汀的手放进手心,向这边走过来。
一直到了医院她才看清楚帮忙的两个人。
何书一身黑色运动服,白色板鞋。
瘦高的个子脸色冷淡,人却好看的过分。
饶是医院这么清冷又满目整洁的环境都没能掩盖他分毫,只是站在那里,就夺了她眼里所有的光彩。
女生是何汀,她其实见过她,在学校。
开水没烧好的时候她把水杯放在旁边,上厕所出来看到一个女生拿着她的杯子在接水。
女生侧脸很好看,耳垂小小的透着光。身上校服洗得发白却自有一种干净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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