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沿著樓梯上了兩層,樓梯口又有兩人持長矛守住,孟嬤嬤從懷中摸出了信物,是蓋著王顧成印章的信函,便順利進了房間。
等著她的是一個年輕的尚朝男人,他正坐著砌茶,看見她頗是熱情,給她倒了一小杯:「嬤嬤快嘗嘗,這是王將軍先前托人帶來的毛尖。」
孟嬤嬤卻惴惴不安,椅子也只坐了半張,質問道:「先前十二王子遇襲,是你們做的?不是只要掌握八角市場的信息嗎?怎麼會做出傷人之舉?」
「嬤嬤這般焦急做什麼?」那男人卻好整以暇,靠著椅背慢慢啖了口茶:「王子府亂大套了吧?」
嬤嬤說起這次來的主要目的:「王子大概也疑心郡主了,對她又打又罵,可憐我們郡主才初嫁就遇上這種男人。不知道是否有法聯繫王將軍,讓他幫幫郡主?」
男人突然變了臉色,用力把茶具摔回桌上:「埋伏失敗一事將軍還未知道呢,現在倒好,連穆王都親自處理這事了。這條線鋪了兩三年全毀了,那婊子郡主還要將軍來救她?我呸。」他拍了一下桌子,孟嬤嬤嚇得一跳,低下頭不敢說話。
那人索性蹲在孟嬤嬤面前,強逼她看到他,又咄咄逼人地問:「我要郡主幫我問查案進度,她幫我問了嗎?我要她打聽一下塔立的身手,她打聽了嗎?她為了將軍做過什麼?為家為國的大業都被她毀了,她生下來就該受些拳腳。」
孟嬤嬤做了一生奴婢,大逆不道、咒罵主子的說話聽得她內心不安,為蓮華辯護道:「怎麼說她也是為了將軍才嫁來這裡的。」
男人嘁一聲恥笑:「也是,不夠傻騙不來,太傻了自然套不出消息。本來想著那婊子相貌身材還可以,在床上多扭兩下就勾住了男人,大概也是死魚一條吧,怪不得身份高貴也只能做將軍不要的爛貨。」
說罷忽然一枝箭破門而入,險險擦過男人的髮頂,釘入身後的牆上,男人驚恐地想躲下,一群人闖門而入,他的頭被一隻手狠狠地按在桌子上,下巴一陣疼痛,卻是被卸下了,那人把他的手扭曲到身後,壓低身湊近他耳邊講:「再多說她一句,我親手斷了你舌頭。」
孟嬤嬤被來者十數人全副武裝的架勢驚呆住,定神一看才見眼前的是塔立,知道事情敗露,腿一軟便跪了下來。
查斐悠然出來打完場,拉開了氣得青筋暴現的塔立,把男人交給尾隨而來的官差:「亂說什麼斷舌頭,你都做了刑部不就沒事做了?」
他在房間環顧一圈,見佈置簡單,和出面妓院花枝招展很是不一樣,對從後跟上,汗流浹背的妓院老闆說:「這不是挺別緻的嘛,怎麼說後頭是垃圾房呢?」
中年老闆肥得像球一樣,跪下來渾身的肉都彈了彈,他額上的汗如瀑布:「回王子,小人真的不知道他在這裡做什麼啊,他只是說有賺錢的法子,讓我供他幾人吃住,我什麼都不知道的啊。」
塔立冷眼看著他,查斐卻笑意滿盈:「哎呀蔡老闆,凝春街可不管這事。我當然是相信你的,你還得好好跟刑部解釋啊。」然後抬手一揮,大紅色的衣袖奪目地晃動,三人就被官差帶了下去。
塔立回到家中,蓮華手上拎著些什麼向他撲來,他剛接住她,她便往他嘴裡塞了東西:「我想吃興昌隆的花生糖,就自己試著做了,你試試看。」
塔立嚼了嚼,皺著眉用力才把糖果咬開,答道:「好吃。」
懷中的人隨即笑逐顏開,高興地跳了跳:「成功了?我做了幾盤都成不了型,終於成功了。」
他見她笑得天真爛漫,不禁想起剛才聽過的惡毒說話,心疼她的真心錯付,伸手把她緊緊抱住,承諾說:「我以後一定加倍對你好,不會有人再欺負你。」
蓮華聽到情話,心中竊喜地享受他的擁抱,還是不明所以拍拍他的後背:「是有這麼好吃嗎?」——
傍晚有二更',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