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干,我还不想伺候呢。她一来,我就没休息过……”
“那你带我们走人!”
孙察冷哼一声,“走,走哪去?你在这处干得不满意,去别处,就能拿比这里高的工钱了?京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你除非不再西面干活了,否则去别家,谁瞧得上你这身懒皮子!”
孙察若有所思,继续道:“别说你了,我他妈也不走不了。我就是个从慕容家逃出来的奴才,要是再背弃盏林药局,哪家还愿意要我……还有那几个挂名大夫,也是没办法脱身的。长风药局里败落之后,出走的挂名大夫好几十个,现下各个药局的大夫全都人满为患,他们要是离了盏林药局,拿不到这么多诊费不说,可能连挂名出诊都难。离盏早就算计好了的,咱们这回算栽她手里,你就老实着吧……”
…………
次日,孙察亲自给离盏斟茶,很委婉的给她认了错。
巧儿惊讶,主子一句骂他的话都没说,他怎就自己认起错来了。
离盏点头,并未过多责问,只是让他抓紧洽谈药商的事情。
对于购药的事情,孙察其实十分不解,西面的人用不上这么好的药,为什么非要搞定这些供好货的药商。药品本就不好储藏,一旦卖不出去,日子长了,药生了霉,就
实实在在的砸自己手里了。
但离盏是个独断的人,旁人的建议,离盏从来都不采纳,他只能照做。
再加上孙察有了经验教训,不敢再糊弄离盏,所以不仅得照做,还得一丝不苟的做。
他只盼着自己表现得好些,能重新得到新主子的信任,等离盏新官上任的这三把火烧完了,再把药局交还给他打理才好。
带着这样的想法,孙察很快将药商的事情谈妥。
果不如离盏所料,同样的药,他压了市场近两成的价,还是顺利的谈了下来。
并且人家还想和盏林药局长期合作,说如果每个月定量拿药,还可以再让一成的价钱。毕竟少了长风药局,这些大药商以后每个月的走货都成问题。
他们也是和采药的人长期合作。
孙察不想答应,毕竟盏林客源的品质就摆在那边。买上个一次两次,等药卖不出去的时候,离盏吃了苦头,就知道收敛了。
可是,他向离盏汇报此事时,跟着一起去商谈的下人说漏了嘴,把长期合作的事情,顺口提了这么一句,离盏一下就拍定,要和他们长期合作。
这让孙察脑袋很痛。
尔后半个月,离盏一直耐心诊治着手里的病人,三个垂死之人,硬生生被她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其余几个大夫诊治的病患也有转好迹象。
二十个重症病人,死了三个,转好了十七个,盏林药局一时声名大噪。
渐渐,南北东三面的病人慕名而来,孙察刚刚才买进药局的上等药,就接连不断的开始出货了。
原本远地的客人,是完全冲着盏林药局的医术来的。走街串巷,忍了一路的泥洼才到了药局门口,心想着鸟不拉屎的地方,肯定布置也很差,只能将就。
结果亲眼一看,这铺子却十分干净讲究。
小叶子楠的牌匾素而高贵,大红的灯笼崭新又喜庆。
走到里,有小二引着坐下,桌椅都是现下时兴的样式,泡茶用的茶具也十分有品位,一点也不比南北东三局差。
客人们心里便不再有委屈将就的情绪,抓药开方,价钱稍微高些也没什么不悦,毕竟现在势头正好的龟元药局和曲梅药局,比盏林药局的价钱还开得高。
孙察进药的成本又低,按照离盏定下的价钱卖,单卖出一株人参就要赚五十两,卖二钱麝香就赚四十两。
南北东一天来五六个客人,几日下来,就赚了四百两,比以前一个月赚得还要多!
药局里的人都傻了,一个个都羡慕死了跑腿的挂名大夫。
他们一天比一天忙,到月底的时候,腿都要跑断了,但每出活一次,就能实实在在把一笔诊金揣进自己的腰包里。
旁人却只能干看着药局不断进账,他们只能拿那点死工钱,真是要命的眼红。
孙察每日记账,都手痒痒忍不住提笔要改账目,但离盏总是抽查账本,他又不敢冒险,想想还是算了。
一个月下来,挂名大夫们一个个明里暗里都对离盏称赞有加。
起初看似荒诞的决策,如今看来,都是先见之明!
孙察更是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怪不得她要重新装饰药局,又要囤积好药,原来早料到会有其他地方的病人来求药。
只是自己捞不着油水,药局的生意再好,也跟他没有太大关系。
他越活越像只蛤蟆,离盏戳他一下,他跳一下,挑不出什么错,就是没什么干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