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盏蹙眉细想,“办法是有的,这样,你提前一天再来找我。”
东宫采选的事情,顾越泽并未提前跟她打过招呼。
倒是祁王来了盏林药局,言辞喝令她不许去。
她后来回了小兰院,也无人知会她这件事,只听见下人议论,说三小姐这回进宫,花了大价钱做了套新衣衫,买了只玉镯子,被老太太数落了一顿,今日还在家里哭,可见现在长风药局是有多么吃紧。
离盏回屋,有些发愁,心想这名单上有她,她去好呢,还是不去好呢?
装病不去的话,肯定会触顾越泽的眉头。
但去的话,保不齐顾越泽会肥个胆,纳她做侧房,或者是留他在东宫做个小宫女也不定。
她心里不安生,厚着脸皮去问了离尺花名册,离尺嘲笑了她一通,说她真是想变凤凰想疯了,花名册里压根就没有她的名字,其实在人家太子眼里,她连给太子提鞋都不配。
她同离尺在北院风风火火的吵了一架,回来之后很高兴。
采选的事情用不着她纠结,她一心扑在翻案的事上,琢磨着怎么查实钟佩到底是不是顾越泽的人。
又让孙察去打探么?
这到底是官场上的人,孙察没有这个人脉,再有,先查了黄三窟,紧接着再查到钟佩,是个人都要害怕,毕竟钟佩是大理寺卿,官职二品。
孙察背地里难免要多想。
离盏苦思无果,这条路走不通,索性就暂且放下,走另外一条。
左右孙察已经知道她在查黄三窟的事情,那不妨就让他派点眼线去赌坊和戏院的门口转转。
倘若斗金楼和黄家戏院都是顾越泽的实业,那两处的盈利,总归是要往顾越泽兜里送的。
斗金楼一日的盈利应该能上千,一月下来几十万两银子绰绰有余。
真正富裕的人家,喜欢囤的是真金白银,要拿出来使时,就能拿出来使。
不像银票,囤在地窖里,没过个几年就叫耗子给吃了,虫给蛀了,又或者钱庄倒了,有银票也兑现不了银子。
所以,钱多的人家,反而喜欢白花花的银子,这才是变动不了的财产。
顾越泽经商的盈利,倘若真可以亿计算,那他肯定是不会囤银票的。
而黄家戏院和斗金楼盈利颇大,这笔银子运出去,肯定有迹可循。
离盏欣喜,正准备着手要查时,反复思量一通又觉得自己想得简单。
她能想到的事情,顾越泽会想不到么?
这么多银子定时的送出去,无论是送进东宫,还是送入成王府,都容易露出马脚。
离盏不禁设身处地的想,如果她是顾越泽,如果她要将蛛丝马迹减小到最少,自己会怎么做?
离盏凝思一会,小手在笔架上拨动着大小不一的毛笔尖子。
许多法子在脑海里速速闪过。
有了!
定然是这样!
离盏次日就叫来孙察,许了他些好处。
“孙掌柜,你手头有没有稳靠些的人,帮我盯着黄家戏院和斗金楼。”
孙察想起黄三窟来,“主子要盯着黄家戏院和斗金楼这两处地方做什么?”
“你主要看看,有没有人把银子拖到钱庄去兑成银票,后来银票又给了谁。”
离盏想通了,他们掩人耳目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银子兑成银票给顾越泽,再让顾越泽拿着银票兑成银子拉回地窖,这样多了个中承地,赌坊和戏院就跟顾越泽断了实质性的联系,比前后几车银子拖进拖出要低调多了。
孙察大概有了点眉目,离盏想查黄三窟都在和谁暗地里有交易。
“这……这有点难啊……”
“我知道很是为难,他们什么时候去兑银票不知道,就算他们不和别人交易,平时打点用度,请客吃饭,也要兑银票的。所以,你尽量盯大额的银票,且前前后后兑换频繁的,就要注意了。我估摸着也要费点时间才能看出端倪来,这件差使办好,我与你这个数。”
离盏五指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