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妾身没有别的意思,只望君王替妾身向天女解释几句,妾身真不是什么乱臣贼子,只是想寻一安息之隅!”
呵……安息之隅,是指顾扶威的怀里么?
“盏盏。”
顾扶威抚正她的脑袋,不让她再看那苏宛童一眼。
“精绝夫人确与我有过誓约。之前忙碌,未曾来得及与你细说。”
他拉起离盏的手,绕道走进了无人的小巷,身后,阿木押着苏宛童在后面跟着。
他一边走,一边同她解释,就像是眷侣散步,在说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说:“精绝夫人归降于我,是用了一张地图,地图是精绝大营的所在。布防,驻兵,粮草所囤之处一一画明,从哪条径通入,从哪条径杀出,都十分清楚。得到这张图,精绝必败。只是……如此大的破绽,如若提前走漏出风声,恐再无机会。温宿境内,有精绝的细作。所以,此事我未曾声张,亦未调动城中兵马,而是暗中不动,集结了骑兵,将地图交给了他们。今夜之事的确唐突,但行军打仗,讲求的就是攻其不备,再加上你这几日劳累,男人的事,本也不用你们女人来操心,我便从未跟你提过,却不知,倒叫你生了疑……”
他眼睫眨了眨,瞳孔里紧紧曲蜷的都是愧疚之意。
然,离盏心中的困惑还有许多未解,比如,那天夜里,他抚过了苏宛童寸缕未着的背。
再比如,苏宛童和黥面靖人说过,顾扶威曾许诺她会纳她为妾。
这都是她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并非是旁人乱嚼舌根。
再者,顾扶威说这张地图是精绝夫人献上,那敢问,精绝夫人离开了城池久久未归,精绝首领就没怀疑过地图被盗?
倘若有怀疑,布防肯定会变换,按照顾扶威的说法,这是取胜的唯一关键,骑军怎能顺利突破防线?
会不会这一切都是顾扶威包庇苏宛童的说辞?
他只是想糊弄她,让她心甘情愿,安安稳稳做他的天女。
“盏盏怎么不说话?”
离盏轻轻的吸了一口气,侧头看着顾扶威这张脸,内心涌上一丝酸苦,当真纠结万分。
她是真的喜欢他!
不知不觉,就变得很喜欢很喜欢。
所以,她不止一次想当面质问清楚!
可随着疑惑越多,她便越不敢问。
如果他就是想糊弄她,就是一直在骗她,那她刨根问底之后的下场会是什么,她不知道。
她只是个异乡人,在这里,没有根基,没有倚靠。
“我……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
顾扶威的神情,略微有些焦躁。
但离盏自顾自的想着什么,大概是没听得进去。
“盏盏若是不信,我对天起誓。”说着,三指就是一并,“皇天在上,我顾扶威若是有......”
离盏拉下他的手。
“别随意乱起誓,你忘了西域的谶言怎么来的?”
顾扶威瞪看着她,很是严肃。
“你是信了谶言,不信我?”
离盏搓着手里的小暖炉,抛开心里那股别扭劲儿,随意呓笑道:“便是信你,才不至于让你起誓。”
“真的?”
顾扶威很是敏锐的察觉到她眼中一瞬的阴霾。
“真的。”离盏再抬头时,已两眼汪汪,皎如星辰。
“那你亲我一下。”
……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离盏别过头,继续往前走。
顾扶威追上来,“我父王说,女人的嘴是全天下最会骗人,又最不会骗人的。口中之言往往相反,但如果她肯亲你,便绝对是随了本心。”
离盏瞥了他一眼,脚步不停,“看来老祁王不仅带兵打仗厉害,在女人身上也颇有建树。”
“离盏!”顾扶威忍无可忍的拉她入怀,离盏措不及防的撞进他胸口,抬头间,就被一个湿甜的吻给严密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