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从你迎娶你的第一位妃子伊塞诺弗列特开始,我就已经察觉到了,姐姐不再是你生命中的唯一。当你的妃子为你生下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我更加清醒意识到,你和我之间失去了无数个唯一,这不是你为我献出所有的热情就能弥补的。”
“你看,那日你愤怒之下摔碎了姐姐最喜欢的莲纹红釉瓶,就算事后它被你修补得再完美,不也是有裂痕的吗?
“与其留着它,换一个新的不是更好吗?”
琳琅似乎浑然不觉自己在法老的身上捅刀子,“拉美西斯,我一直都很清醒,也许过去我们还有可能,但是,现在以及未来,我对你已无一丝留恋,你留着我,只是相互折磨而已。既然有人愿意为你生儿育女,也不差我这一个,不是吗?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呢?”
她的手指被人死死捏着,几乎要从中折断。
琳琅垂下眼皮,不去看上方男人的冰冷骇人的神情,他就像一头被逼到困境的嗜血猛兽,想要咬碎囚禁的铁栏,可是一看,那守门之人是他最心爱的姐姐,他害怕自己没了这层枷锁,也许会将她活活咬死,于是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自从成年以后,拉美西斯历练得多了,鲜少会有动怒的迹象。
他的情绪正在向一个出色的帝王靠拢。
但很显然,在琳琅面前,法老的神经总是异常脆弱,哪怕是她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他都会反复思考数天,更别说她这一番剖心彻骨的坦白——她对他没有丝毫的留恋!
滔天愤怒践踏了他的理智,拉美西斯擒住琳琅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直到口腔尝到了腥味,他泛红的眼珠才稍稍恢复正常。
而琳琅偏过头,眼神空洞,对他的蛮横习以为常。
拉美西斯又强迫她与他亲吻,害得她双眉紧皱、无法呼吸才肯放开人。
“您说对了,折磨您是我目前最大的兴趣。”法老眼尾发红,竭力平复汹涌澎湃的情潮,“您与其整天想着逃离我,还不如为以后做好打算。”
拉美西斯紧紧盯着她的脸,试图从中捕捉她的某种情绪,“不妨告诉您,我已经查明了当年公主替换的真相。有一个赫梯大臣献计,趁着两国王后同时怀孕的时机,将彼此的公主调换,从小打入王室内部。等到长大之后,他们再悄悄将您认回来,作为间谍,为王国传递重要的机密情报。”
“您,才是赫梯的真正公主,根本就不是我的亲姐姐。”
他捻着琳琅的一绺秀发,“您觉得……我会放任一个女奸细活着留在身边吗?”
“那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吗?”
琳琅看他。
拉美西斯亲了亲她的眉心,姿态十分亲昵,“您放心,我怎么舍得杀您?我只是希望您能清楚眼前的情况。您已一无所有,除了我,您还能依靠谁?不出意外,我很快就会迎娶赫梯公主,那是我真正的姐姐,比起被我全心全意爱着的您,我的亲姐姐受到那么多的苦,我难道不该好好对她吗?”
“还有,伊塞诺弗列特为我诞下了第一个孩子,她的父兄以及许多大臣在前日请求,劝我立大王子为继承人。我知道姐姐是聪明的,如果您不想下半生过得凄惨无助,您就得藏好您的不甘心,藏好您心里的那个人。我不在乎您爱着谁,但只要我在这里——”
他巡视着她的艳美之色,像是高傲的君王巡视自己的领土。
拉美西斯的目光扫过她脖颈的狰狞痕迹,这让他的声音有了一瞬间的沙哑,“您的眼睛只能看着我,您的嘴唇只能亲吻我,您的终生只为我而存在。从今日起,我不希望听见,任何的,有关于您和他的话题。”
“姐姐会让我得偿所愿的,对吗?”
临走之前,拉美西斯轻描淡写扔下一句话。
“对了,既然您是埃及的王后,履行王后的职责也是理所应当。”他顿了顿,“我和赫梯公主的婚事,就劳烦您好好操办了。”
拉美西斯之前迎娶了三十七位妃子,有一部分是琳琅给挑的,那时候弟弟还沉浸在“心上人替自己挑新娘”的痛苦与震惊中,心灰意冷之下,直接领着人回了寝宫,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
伊塞诺弗列特也没有特殊的待遇,好在她运气不错,一年后就怀上了大王子,母凭子贵,一跃为众妃之首。
现在拉美西斯要琳琅为赫梯公主操办婚事,除了昭示他对赫梯帝国的联盟诚意,更是为了让琳琅低头。
他要她清楚意识到——在这座权力至上的王宫里,他是唯一的主人。
除了讨好他,顺从他,她将别无选择。
琳琅感叹着,小狼崽子终于也长大了,都学会用更深层次的帝王心术来牵制她了。
自拉美西斯走后,琳琅也没心思做其他事,她仰躺在椅子上,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纱衣。
这天的风比较猛烈,她没压好边角,那纱衣就顺着她的手飘了出去。
琳琅俯下背脊,想要捞起来。
有人先她一步。
她愣了愣。
“别老晒日光浴。”对方认真地说,“你和烤肉之间,只差一撮孜然了。”
琳琅伸出双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动作极其温柔。
银发美少年眨巴了下眼睛。
琳琅冲他一笑,然后猛地掐住对方的腮帮子,狠狠往外边一扯。
精致的小脸顿时扭曲变形。
他“嘶嘶”抽着冷气。
“你这叫嫉妒,嫉妒我这巴掌大水灵灵的脸儿。”
美少年委屈控诉她。
琳琅面无表情,又把他的脸给挤回去了,迫使整个嘴巴嘟了起来。
“再不放开,我要生气吃人了。”
他故意皱着眉,吓唬她。
可惜他的嘴巴被琳琅捏着,以致于整个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倒有一种肉嘟嘟的感觉,杀伤力直接锐减到负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