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啪的一声屁股摔地上,摔得皮青脸肿。
小家伙迷瞪坐起来,茫然挠了挠头,奇怪,他跟土地娘娘正拜堂呀,怎么不见人了?
“娘娘、娘娘快出来……”
小六钻进石桌底下去找他的土地娘娘了。
大师兄和二师兄默默收回了自己的长腿,再度对视,异常默契松了口气。
正在哄奚娇娇的韦渊同样缓了口气。
然而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六刚消停了,小五又开始胡闹了。
他是怎么着的呢?
五师兄先是逮着三师兄亲,被人一脚麻溜踢飞,踢到四师兄的腿边。四师兄半醉半醒,尚存意识,冷不防睁眼一瞧,一个怪物嘟着嘴要吃他,惹得胃里直泛恶心,身体意识先于大脑意识,于是想也不想,把老五再度踹走。
这人跟皮球似的,咕噜噜滚到白衣师娘的脚边。
“咦,这靴子鞋头略翘,绣法别致,定是值钱……”
他嘀嘀咕咕说着,又上手去摸琳琅的靴子,一副垂涎欲滴的财迷样子。
韦渊的额头青筋直跳。
这什么鸡飞狗跳?
“五郎!你快松手!”
头顶突然响起一声厉喝,吓得李千机慌忙抱住了琳琅的腿。
“这靴子是我先见着的,不成,你们没份,没份儿!”
正好小六弯着腰爬出来,醉眼一横,“你、你谁呀,你见着我土地娘娘了吗?”
“什么娘娘,你是公公呀?”
“我不是公公,我、我是小六,娶娘娘的好小六!”
两人大眼瞪小眼。
小六悄悄伸手,攥住他的衣角,天真地问,“你是娘娘吗?”
“……”
李千机拍着大腿,嚎了一嗓子,“救命啊,有人抢劫啦!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还有没有王法了!”他一面嚎啕大哭,一面锲而不舍去拽他看上的靴子。
琳琅几次甩他,甩不动,后来干脆发狠,一脚踹他胸膛上。
岂料李千机醉是醉了,身体的本能反应还在,以掌为刃,一举劈向琳琅的脚腕。
不好!师娘要伤着了!
师兄弟一个激灵,慌忙去捞人。
“师娘小心!”
于是韦渊便见到,他那一个个醉得意识不清的徒弟突然龙精虎猛,一个抓住琳琅的手,一个揽住琳琅的腰,还有两个结结实实压在李千机的身上,做了琳琅的肉垫,半点都没让她伤着。
除了小五小六,剩下的全醒着。
气氛一度变得很尴尬。
“干什么?酒疯还没耍够?还不放手?”韦渊强忍怒火,他摔下了在他怀中胡搅蛮缠的奚娇娇,一把将琳琅从师兄弟的手中拽回来,强硬道,“你同我回去!”
“你松开,勒住我了!”
她使劲拍他的胸膛。
韦渊面如沉水,突然俯身,捉了她的腰肢,横抱起来。身为斯文儒雅的医家一派,韦渊年少时也是少有的江湖高手,百步穿杨,摘叶射雁,全不在话下,师兄弟的箭法便是他亲手传授的,臂力非比寻常,琳琅轻易挣脱不开。
“师傅,师娘有些难受,你且先放她——”大师兄蹙眉难安。
“怀贞,你想说什么?”
韦渊眼神淡漠如水,“师傅八抬大轿、三书六礼迎娶回来的女人,还不允许我抱她一抱?难道还要取得你们这群装醉的弟子认可吗?”
大师兄低额,“弟子不敢。”
夫妇俩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之中。
“师娘……师娘没事吧?”三师兄公良瞻叹了口气,“师傅第一次这样训斥我们。”
四师兄雷青岭苦笑,“还不是你这个猢狲出的鬼主意,说是不好搅和其中,非要让我醉,这下好了,全暴露了,师傅定要狠狠责罚于咱们。”
三师兄没接他的话茬,他盯着大师兄跟二师兄看,视线意味深长。
“两位师兄千杯不醉,区区一坛梨花春,又是何故醉酒呢?”
疾步至内院,韦渊不发一言,一脚踹开了门,穿过层层纱帐。
他本想将人摔到塌上,抛到半空,不舍得妻子受皮肉之苦,又生生接了她,两人一股脑儿摔在地上。
琳琅率先爬起来,被男人攥住了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