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一宿没睡的刘备略适梳洗过后,精神为之一振,待早朝过后,暗地冲夏牟使了个眼色。远远尾随他的车架而行。半个时辰之后已然到了夏牟府前。
夏牟早早便吩咐了仆役在门前侯他。一见刘备,当即将他引如府中中堂。
刘备迈步走进大厅,却见早有10多人在里面等候,包括陈蕃,蔡邑等,全是上得金殿的朝中重臣。
“有劳各位大人等候!”刘备快步入了堂中,和众人拱手问礼。
“哈哈,使君能来,实乃这天下之福也!”夏牟一脸大喜,当即邀请刘备入座。
“不知昨夜使君考虑如何?”夏牟当即开门见山地问道。众位大臣也凝注着这位新出炉的皇叔,中堂之内瞬间为之一静。
“备昨夜思之,朝堂乃国之重器,若之腐朽,则天下具腐。此事若果如夏大人所言,备敢不效死命。却不知大人有何为证?”
“好!使君深明大义,果不愧为当今皇叔,世之英雄!好叫使君知道,若只是道听途说,夏某安敢轻言此事。实不相瞒,那何进派往送信下诏之人,便是夏某安插府中的亲信。如今何氏写与周启的书信再此!还请使君一观!”
“什么!”刘备闻言,精神陡然一振!急忙将书信接过展开一看,脸上越看越是阴霾,眼中,目光却是越来越亮!
待一封书信看完,他伸手将信笺往案上用力一拍!
“真是岂有此理!无耻之尤。当真该死!诸位大人,既有书信为证,那何氏贱人当无从抵赖,某这便使吾二弟云长出门调遣兵马。务必将何进兄妹二人一并拿下!”
“能得使君相助,此事必成!一切务必小心。”
众人当即细细商议了细节,约定刘备点齐兵马后,响箭为号,众人各使亲信,在城内接应。唯恐时间久了走漏风声,决定今日午后便即刻动手!
不知是否今年的冬天来得太早,萧瑟的秋风过后,京城洛阳上空阴云密布,方值十月,午后,天空竟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
何太后今日退朝之后,或许是处理政务太多的缘故,疲倦之余,突感心绪不宁。用过午膳,她便吩咐宫女备下香汤,宽去一身衣物,坐入池中沐浴。
任凭温水浸泡自己的肌肤,何太后全身舒爽之余,恢复了几分精神。
等沐浴完毕,她起身换上衣裙,凝注着铜镜中自己正值青春美貌的如花娇容,伸手珍而重之地从暗格里取出周启赠予的“夺魄勾魂”,拧开了瓶盖,喷洒了少许在身。
闻到空气中馥郁芬芳的玫瑰花香,何太后嘴角微微一笑,只感神思似乎随着着香味,飞上了云端,飘向了远方。先前的疲倦和不宁一时尽扫。
却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阵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隐隐还有刀兵交击的脆响和打斗声传来!
何太后不由一怔!何人如此大胆,敢在这未央宫里喧哗!
没过得片刻,脚步声越来越响!正在她惊疑之间,“啪”的一声,宫门被人破开,何太后大吃一惊,一双妙目往门口一看。却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当今天子刘辩,目光闪烁地跟在皇叔刘备身旁,几名先帝时期的老臣紧跟其后走了进来。
透过几人的身影,可以看到宫门之外,尽是手持刀兵的披甲之士。
这长寿宫竟是被围住了!
“大胆刘玄德!你昨日方才入朝,如何敢挟持当今天子,私闯哀家寝宫!”何太后见眼前情形不对,强自镇定,柳眉一挑,出声怒斥。她垂帘听政多时,大权在手,身上早已脱离了当初那只知后宫争宠的女子娇怯模样,自有一股威势自眉目间散出,令人不敢逼视!
“贱人!且看你自己做下的好事!”刘备闻声,身形一顿,随即将一封书信愤然掷于地下!
何太后眉目低垂向下一瞟,待看到信笺的外观,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即花容失色,自己写于周启的书信缘何会落到刘备手中!
“母,母后,你果真与那恶贼周启有染?你为何要如此啊,为何啊。”刘辩虽然年少,身为帝王,男女之事却早熟。见自己母后如此,便知道先前皇叔口中所言错不了。气极之下,眼泪横流,出声责问。
“这!”何太后听到亲生儿子责问,同周启相好的隐秘之事败露,羞愤难当之下,不知如何作答!
“哼,事实俱在,容不得你诡辩!陛下,还当将这秽乱宫廷,令先祖蒙羞的贱人打入冷宫,按照祖宗法制,赐白绫一匹,鸩酒一杯,令其自裁,以谢其罪!未免陛下声名受损,此事宜早不宜迟!”
“你!”何太后对刘备怒目相视,待要出声,却看两侧军士都是此人麾下,握有刀兵在手,不但围住宫阙逼迫住自己,隐隐还威胁到了儿子的安危。心中升腾而起的怒火,瞬间便被这深深的无奈所冲散。
此番恐怕难逃一死,若是自己身死可以保住辨儿皇位,那便罢了!
“辨儿,便照你这皇叔所言,下旨吧。”何太后缓缓闭上了双目,两滴清泪自眼角滑落腮边。素手一紧,却是将那支还未来得及放下的香水瓶子,握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