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麻六用鞭哨戳着韩烁的鼻子,“宋大人确定了松山是冤枉的。”
“松山当天晚上不在唐府,他甚至都不在济南。你告诉我,你当天晚上是怎么看到他的?”麻六冷冷地道。
杨长更道:“他怎么看到的,他分明就是伙同了真正的杀人凶手,一起作案。”
“要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又是买铺子又是盖上八间大瓦房?”
韩烁惊恐地看着两个人,摇着头道:“不、不可能,我、我没有!”
“大人现在审你,是给你机会坦白从宽,减轻量刑。”杨长更道,“等大人追查到赃物,找到了真正的凶手,你连坦白从宽的机会都没有了。”
韩烁颤抖着嘴唇,回道:“没、没有,我真的看到了松山,我不能认错人的。”
“当时是九月二十二,月底,月亮也不亮又没有点灯,你她娘的怎么认出来松山的,他是你爹吗,一眼就认出是松山?”杨长更抽了他一耳光,“说!”
韩烁脸上的肉都抖了几抖,回道:“不、不是,那天是九月十九,月亮很亮的,我见过松山一回,所以认识他。”
“放屁!”杨长更呼喝,“你没有和凶手合谋,你家老爷手上的独山玉的扳指,怎么在你手里?”
韩烁一瞬间害怕了:“那、那是我偷、偷的,在出事的当天夜里,我其实还能走,我到内院,看到两个老爷都死了,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将扳指撸下来揣自己怀里。”
“但我自己也没撑住,我晕了。”
“我家、我家的钱就是卖这个扳指的钱,一共卖了四千两。剩余的还在我家后院里埋着的。”
杨长更和麻六倒是惊讶了。他们纯粹是诈他一下,没想到他就招了。
“这个理由和借口找的好,杀人的罪立刻就成了偷盗。韩烁,你几十年的管事没有白做啊,反应快脑子活,眨巴眼睛就能编谎话。”
韩烁使劲摇头,回道:“真、真的没有,真的。”
“没有?”杨长更接着抽,“四千两你一家人打算过一辈子?还偷了什么?”
韩烁摇头。
“藏在后院是吧?”杨长更道,“我们能将你家八间瓦房一起翻过来。”
韩烁垂着头,道:“真的就这么多钱,埋在地里的也就一千多两了。”
说着,耷拉下去肩膀,无论他们怎么问都不再开口了。
……
韩烁的长子韩连江提着食盒出门,他娘跟着在后面叮嘱:“钱一定记得给,不给钱那里面的人不会给办事的。”
“娘我晓得,就请人捎带药进去给爹,我人又不进去,他们拿了钱不会不办的。”
“再说,我爹又不是犯人,他是大人请去的证人,有什么不能捎药进去。”
他娘想想也对,道:“那你快去,一会儿要过了饭点了。”
韩连江进城去,在朝凤街上的碰见了熟人,忽然身后有人喊他,他回过头去看了半天,道:“你是……张志超?”
当年衙门捕头张彪的儿子。
“连江,你这是去哪里?”
韩连江左右看看,小声道:“你不知道吗,衙门里到处都在找你,你怎么回来了?”
张志超目光闪烁,回道:“哦,我回来有点事。衙门找我就找我呗,我也没做什么,怕什么。”
“说起来,你爹当年受伤了,现在怎么样,好一些了吗?”张志超问道。
“我爹没什么,这不是在牢中协助大人重查案件,我娘怕他吃不着药,让我给他送去。”韩连江道,“我赶紧去,一会儿药得凉了。”
张志超面露古怪:“你爹在牢里?你爹不是目击证人吗,为什么坐牢?”
“什么坐牢,就是协助大人重塑当年事情经过而已。”韩连江道,“我走了。”
……
杨长更去回禀宋宁:“……说余下的一千六百两都是银子,他埋在后院里了。”
“大人,要去找吗?”杨长更问道。
“还说扳指他在阳信郑记典当行当掉的。”
宋宁根本不信韩烁的话,什么受伤后去撸的戒指?
“先找。”宋宁道,“再不说就接着审。”
大家分开行动,有人去阳信核实,有人去东庄韩烁家后院里翻找银子。
宋宁对乌宪道:“你去散播谣言,就说韩烁招认了,当天晚上他看到的不是松山。”
“说我准备后日升堂,重新审办唐府灭门案。”
乌宪明白宋宁的意思,小跑着出去,传播谣言。
赵熠望着宋宁,问道:“你认为凶手还有会有动作?”
“我认为凶手抓姚珊的目的,就是阻止我们重新查案,可现在他没有成功,那么他一定还会有别的动作。”
不管是什么动作,他们都需要让凶手现在有一点动作。
这个凶手非常的谨慎精明,当年的完美布局,涉及了那么多人的一个大案,居然能够天衣无缝。
现在这个案子,唯一不足或者说漏洞的地方,就是神通广大的凶手,没有让松山早点死去,没有将姚珊彻底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