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我去同他问个好。”
麓鸣儿像小鹿般开心地撇开她,向后跑去,惹得方舒怡更加困惑。本想说给她引见引见,却没料到,那丫头与傅砚之像是早有了缘分,直接越过了自己这层关系。
“舒怡姑。”
正朝她走来的军官,微笑着与她打了个招呼。
方舒怡愣了愣,回过神来,“你是……阿风?”
看着眼前一身笔挺军装的男人,方舒怡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抢走”小丫头的人,就是庾子风啊……怪不得阿野……
方舒怡笑了笑,又上下仔细地将面前英挺的军官打量了一遍,不由感慨道:“阿风,你这变化可真不小,想当初阿野带你来我家时,还是个惹祸精,如今都成军官了!”
庾子风摘下军帽,笑着道:“舒怡姑倒是没变,还是艳压北平城的大美人。”
方舒怡伸手遥遥点着,口中故意啧啧道:“瞧瞧,就是比我们家阿野会说话!我们阿野啊就是嘴笨,不会讨人欢心!否则这北平城里的好姑娘,哪儿还轮得上别人呢!”
方舒怡有意无意地提及岑牧野,让庾子风有些不太舒服。他对她礼貌地颔首,想着赶紧脱身,“我同朋友来的,我先过去找她。”
方舒怡闻言,也回头往后瞧去,“你说的是鸣儿吧?说来她还得管我叫‘表姐’呢!都是自家人,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庾子风此时的表情,早不是先前的和颜悦色,他皱了皱眉,并不搭话,径自走向麓鸣儿。
“子风,快快,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傅砚之傅老板!我最爱看他的戏!”麓鸣儿把庾子风拉到傅砚之的跟前,满脸兴奋地给他引见。
傅砚之看着这丫头的高兴劲儿,薄粉的嘴角一牵,莫名觉得窝心。
庾子风对他拱手,礼貌道:“久闻傅老板大名,今日有幸得见,甚是心喜。”
傅砚之浅笑着摇头作谦:“哪里哪里,都是大家伙儿的抬举罢了。”
“傅老板,过谦了。”见这傅砚之,并无那些名角常有的大架子,庾子风便冒出了一个想法,“常听家父提起傅老板,他老人家爱您的戏,爱的痴迷。但凡您唱过的,他便没有不会的。这不,过几日便是家父的寿辰,我正愁给他送什么寿礼呢,今儿正巧认识您了!”
方舒怡正笑着过来挽住傅砚之:“阿风,傅老板如今可不轻易唱堂会,你这么直接地问,可让傅老板怎么拒绝呢?”
傅砚之摆手笑答:“不碍事。”
庾子风心中冷哼,转对方舒怡道:“舒怡姑,我怎不知傅老板的身价,可我父亲在北平却也不是无名之辈。请傅老板来我们庾家唱一出,价钱不用提,单说我们庾家的门面,对傅老板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跌份儿的事儿吧?”
方舒怡还想同他杠上几句,就被傅砚之拉住了手:“承蒙庾先生看得起,邀我在庾爷的寿辰上助兴,也是难得的一桩喜事。今日正好得空,我同庾先生且坐下聊聊,也不妨事。”
方舒怡虽不乐意,但见傅砚之态度和软,她也不好替他强出什么头。
她理了理鬓边的发丝,便从庾子风身边拉过麓鸣儿:“既然如此,你们聊吧,我与鸣儿许久未见,也正有好些私房话要说。走,鸣儿,和表姐上外面聊两句,就不在这儿耽误他们的‘正事’了!”
“表姐”俩字,方舒怡故意说得大声,见庾子风脸色难看,她才得意地收了这场。
方舒怡如此夹枪带棒的说话,麓鸣儿自然能察觉出她是为了维护谁。可她这样尴尬的立场,除了低头装傻,由她拉着自己出去,其余的也不能辩驳什么。
才出了门,方舒怡便放开她的手,开门见山地问:“鸣儿,你和这庾子风可是认真的?”
麓鸣儿没想到她这般直接,那双如炬的眼睛盯着自己,只让她的头低得更低。
方舒怡见她如此,便也不忍太过苛责,她望着眼前来往的车辆行人,兀自喃喃道:“我去过岑府,他现在,过得很不好……”
麓鸣儿蓦然抬头,眼里已含了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