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 生命(微h)
伏在他的背上,麓鸣儿便觉得踏实了许多。
“四哥……”她歪着脑袋,靠在宽实的肩头,低低唤他。
岑牧野的怒气都要让她搅没了大半,“你要不舒服,我就替你去出气。”
麓鸣儿无奈地笑笑,“怎么出气?骂上两句还是打她一顿?”
“我……”岑牧野一时好像也没什么很好的对策,“我就是替你委屈。”
“难道人家说的不是实话么?又有什么可委屈的呢?”话是这样说,可她的心里究竟是难过了。
这大约都是因为自己没有父母、没有一个好家世,做任何事都会叫人看不起吧……
她说的“不在意”,事实上却是在意的。而他说的替她委屈,虽然也是真的,但却从没在她的身世上感同身受过。
“那些话,你不用放在心上。等成了婚,有的是人想要巴结你,不用看那些人的脸色。”岑牧野以为,只要他们有了夫妻之名,便没有什么困难可言了。人言可畏,但这些惯爱嚼舌根的人也总是向名利低头的。他岑牧野要是惧怕这些,也不可能会走到今天。
麓鸣儿明白他的想法,可这种十多年来的孤独感和自卑感,到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从没有人告诉过她,她的父母是谁,甚至连她的姓氏,都有可能不是真实存在的。她不敢问,因为岑家的双亲待自己,犹如亲生。她也不敢打听,因为她怕自己真是被遗弃的。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背着她的这个男人,能让她的现在和将来都不再承受儿时的孤寂。
麓鸣儿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默默于心里感念上天的怜悯。
岑牧野嘴角向上扬着,心中又何尝不是感恩?
汽车停在山脚下的不远处,岑牧野背着她走到了车前,才舍得将人放下。
他回望了一眼身后,周家母女也正往这处走来。
岑牧野嘴角一牵,便将麓鸣儿抵在了车门上。
“四……四哥……”麓鸣儿眼神慌乱,无措的双手被他钳在了胸前。
“求签了么?”岑牧野淡笑着问她。
麓鸣儿瞥了眼他身后,紧张道:“没……没有……”
“那……许愿了?”岑牧野又近前一些,与她鼻尖碰鼻尖。
麓鸣儿的心,突突跳着。
“也……也没有……”
没来由地突然将她按在这里,问这些做什么?
“四……四哥,你想做什么?”
岑牧野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觉得我想做什么?你好端端地让我背你,我了解你的意思,你却不知我要做什么?”
“我……”
“我爱你,不想让你受委屈……”
他低头,吻住她的双唇……
高大挺拔的身体紧紧贴着她,不容她有半点的反抗和质疑。
温软的唇口将她的唇瓣包裹,舌尖一点一点地舔弄、探入,慢慢享食她的甜津……
关于亲吻,他们的经历中,有过生涩,有过甜蜜,有过难舍,有过侵占,亦有过欢愉。
而现下这吻,是保护,是不容人诋毁的宣誓。
麓鸣儿像被救下的小兽,乖巧听话地蜷在他的怀里,让他万分仔细地亲吻着、呵护着……
周家母女有意躲闪的脚步声,在岑牧野的耳后愈见清晰,他心中冷笑,这才停下与她的缠磨。
“看过《聊斋》么?”岑牧野嘴角噙着笑,用拇指抹去她唇上沾着的津液,“那些狐鬼花妖能令人爱而忘死。而你呢?大概比那些‘狐狸精’还要厉害,让我在‘死’之前,还得先把背后那些乱嚼的舌根拔干净!”
从他们身旁而过的周思琪踉跄了一下,顿时耳根发烫,心脏狂跳。酸涩、羞愧、恐惧,一时之间心情杂乱无比。
而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周太太,此时已是走不动道儿的“软脚虾”,被同样惊怯的女儿搀着,步子虚浮,仓皇逃离……
岑牧野不由地心中暗笑,谁能想到,自己如今竟也这样幼稚起来。
正午的阳光,正从葱郁的树叶间倾洒而下,抬头便见,那些明媚的光附着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