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阙》013

嬴渠挑眉，他既不聋也不瞎，就她在水里的那小模样，谁看不见？

芮姜自是无法得知他的想法，他不松口，她便只能站在那儿不动。午后的春风并没有预想的那样温暖，吹在湿衣上更是冰凉。芮姜站了一会儿，脸色便隐隐有些发白。

而站在嬴渠的所在，他一眼望见的就只有她蜷缩着的白嫩小脚丫，目光往上，方是紧贴在身上的湿衣以及微白的脸颊。

瞧着弱不禁风，折腾起自己来倒是个不含糊的，嬴渠拂袖转身。

留在原地的芮姜却是进退不得，直到里间传来不悦低音：“还想再泅回去？”

芮姜连忙小碎步跑着跟上去，被他一路领去汤池。她乖乖褪了湿衣走进水中，可对于是否能留下，她尚且一无所知。在池子里泡了会儿，芮姜便假意起身，迈上台阶走了几步却腿软朝水中跌，等着坐在角落里的嬴渠掀眸，她方道：“午间没有用膳……”

嬴渠不发一词地起身，芮姜只得裸着身子从温热的汤池里离开，只是没料到站定了一抬眸，他便兜头给她罩了件宽大的外衫，下一瞬，人也被他抄着膝弯打横抱起。

柔若无骨，轻若鸿毛，嬴渠掂了掂怀里的身子，当真是太轻。回到寝殿，他便将人丢到榻上，顺势跪了一腿上去抬手抽走她发中玉簪。

绸缎般的湿发铺了满手，嬴渠的指尖穿过，握了她的后脑迫她仰头：“谁给你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擅闯东庭？”

“……难道不是陛下么？”芮姜不退反进，迎着他审视的目光看进他黑夜般的双眸。

“伶牙俐齿。”

嬴渠松手，直起身子后退便要离开，却被她一下子抱住。他的外衫于她实在太大，秀气的双肩根本撑不住，随着她这一动，便滑去了臂弯，玉肩敞露，柔软的椒乳挤压上胸膛。

“松开。”

芮姜闷闷摇头。

嬴渠掐握上她的细腰，直接将人从榻上提了起来：“那便连晚膳也没有。”

“我饿了……”她自他颈窝里抬头，小模样委屈得很。

嬴渠托着她的身子，却是绕去了全然不相关的另一件事，嗓音凉薄：“再有几日，越地之子便也该入王都了。齐越世代通婚，若没有朕的那纸宣诏，你这会儿该已经嫁去越地了吧？”

芮姜的眸光闪了闪，她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又知道多少，在他这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目光里，她难免有几分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