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成公和他的夫人坐下。”芮姜懒得与他浪费口舌,直接下令。
位于芮姜身后的士兵顿时大踏步上前,分两路,一则前去栏桥捉人,一则左右制住嬴成。
直到被强制地按了肩膀坐下,嬴成方脸色大变,再看见被铁索绑缚了双手的妡姜出现,那已是猜到了她的打算。然而猜到是一回事,相信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要处置齐姒?你怕不是忘了现在谁在王位上?谁给你的胆子?!”
芮姜偏头望了他一眼,笑得讥诮。面对嬴成,她连废话也不想多说,唯有真正得到想要的结果始能心安。很快,去了栏桥的士兵就将衣衫不整的齐姒提了回来,丢到嬴成身旁。
“王后……齐姒……”看见齐姒,一直沉默的妡姜便忍不住了,“芮姜你究竟想做什么?陛下他已经登基了,你怎么敢?这是欺君罔上,罪同谋逆!还不快将陛下放开!!”
“姑母,不要总想着给我定了大逆不道的死罪。你明明知道,我最想弄死的是你和齐姒啊。”芮姜不轻不重地开口,“再说了,我为什么不敢?我又不会死。”
不多时,齐妪就给她取了茶水来。芮姜将备好的药混进壶中,用珠钗缓缓搅匀,分了两杯出来。她端了其中一杯朝嬴成走去。
“抓稳了,免得溅出来误伤我齐地好儿郎,那可就不好了。”
嬴成起初还嗤笑,直到芮姜站定在他面前他才看明白她是打算对付自己,脸色倏忽僵住,可再想挣扎那已经是迟了。
芮姜掐着他的下颌,如同当初他给她灌药那般将整杯茶水都逼着他喝下。
一杯完,齐妪适时奉上另一杯。芮姜接着往旁边挪了两步,她低头看着齐姒,仿似安抚:“时间匆忙,姐姐也不知找来的这毒够不够狠辣,不过你放心,若是一时半会儿死不掉,姐姐就再帮你们一把。无论如何,定是不能让你们再活着等到明日的。”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齐姒扭头想要避开,却无力挣脱两侧士兵的禁锢,只能一点点看着芮姜靠近再靠近,直至将毒悉数灌进她口中。
芮姜灌完便松了手,齐姒跌坐地面,手指塞进喉中不住干呕。
芮姜冷眼旁观,也不阻止。毕竟用毒只是为了让他们痛苦,即便齐姒真能全吐出来,她也不会让她活到明天。
“陛下,陛下你快下令啊!救救齐姒,你救救她!”
但这时的嬴成已是面上爬满乌紫,本就算不得好看的模样如今只剩狰狞。那厢的齐姒也呜咽着躺倒,手抓着脖颈,呻吟瑟缩。
当初未免变故,芮姜叫齐妪找了所能找的最烈的毒,可现在看着他二人这么快就毒发身亡,她又觉得心底一片荒芜。太快了,快到她丝毫没有报复的畅快。而且看着嬴成,她也没法想到嬴渠,他们两个实在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她忽然就没了继续的心思,转而道:“废了浣花夫人的四肢丢出去,不必再管。”
“不如老妇去将东庭收拾了,王后先去歇着。等到了明日,还有很多事需王后处理。”察觉出芮姜的倦意,齐妪上前一步劝道。
芮姜点头,转身走去东庭。
齐妪连忙下令,让士兵把尸体都处理了,再留下几人守在中庭,这才快步去了东庭将里面一切不属于嬴渠的东西全部清理干净。
嬴成和齐姒已在这兰池宫里居住了大半年,留下的痕迹说多不多,但也不算少,齐姒叫了兰池宫里所有当值的宫女一块儿清理,都耗费了不少时辰。等到真正让芮姜上榻休息,那都已经是后半夜。
“需不需点上安神香?”齐妪看着芮姜,眼底都是心疼和担心。以往有嬴成和齐姒在,她多少还有个报仇的念头在撑着,今夜才刚刚除了他们,她就已经表现出近乎茫然的疲惫,往后还有那样长的日子,她又该怎么过?
芮姜摇头,翻身将自己埋进被中。
齐妪见此也不再相劝,福了身退下。
及至天明,芮姜迷迷糊糊地察觉到身旁似有人。起初她还以为是齐妪,正要睁眼问时辰,双眼上便落了遮挡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