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方道,瀚海郡、瀚海城。
一行锦衣卫骑乘嗜血虎走出传送大殿后,也不理会惊慌失措的护阵军士卒及等候传送的旅人,自顾自停在了外边广场的一角。
冷闯将刁文洪之前借用的令牌在蟕蝶鼻前放置了一会儿,又喂了一颗丹药,原本无精打采的蟕蝶顿时便来了精神。
三对黑黝黝的触角朝前探出,来回折转抽动数番后,猛地齐齐指向一个方向。
同时,两对布着浅薄鳞甲的翅膀亦是扑棱棱扇个不停。
若非被冷闯紧紧地抓住韧足,怕是早已腾飞而去。
“大人,找到了!”
“追!”
一声干脆利落的喝令,其后,百虎齐出,几个眨眼间便自广场中消失。
瀚海城南城门。
此时已是亥正二刻(22:30),城门早在两刻钟前便已关闭。
城门楼上的城卫军除了墙头上一些军卒在身姿挺拔的守卫外,门楼里的殿宇内却是猜拳呼令声不断。
下方城门口数十个军卒虽也站的整齐,但两两之间却也闲谈打趣,不甚严肃。
“咦?有动静!”
一个士卒感觉地面有些轻颤,再听到越来越近的闷响后,顿时脸色一变,急忙吹响了胸前吊着的口哨。
急促的哨音不仅使得门楼下的军卒紧张的握住了兵器,同时也让城门楼里的嘈杂声音瞬间消失。
“嗜、嗜血虎!”
当看到远方数十头以上的嗜血虎凶猛奔来,门楼下的军卒顿时身子一颤,有胆小的甚至两股战战,几欲拔腿而逃。
“镇静!上面有人!”
听到领班的呵斥声,众人却是不由松了口气,有人就好啊……
“来者止步!城门已封禁,此时不可出城!”
城楼上,值守的军候田志已然走出,当看清嗜血虎背上的人影以及最前方那人的服饰之后,却是脸色大变。
“止你个头!快快打开城门,那是锦衣卫的大人!”
下面的掌班顿时一懵,不过此时他也看清了对面之人的装束,急忙大喝一声。
“快快!移开拒马,打开城门!”
其后,数个横排的铁质拒马被快速移到两边,同时机关绞盘也已启动,厚重的城门开始缓缓张开。
刚刚做完这些,那些锦衣卫便如同一阵风一般疾冲而出,甚至都未曾招呼一声。
但却没人敢说什么,那可是锦衣卫的千户!
而且还有嗜血虎为坐骑,怕不是从王都而来!
毕竟,他们可从未听说过遂方道的锦衣卫中还有以嗜血虎为坐骑的。
城门楼上的田志亦是长出一口气,但下一瞬却又是脸色一变。
大人之前可是交代了要仔细关注外来人员,尤其是官面上的人物,难不成这些锦衣卫的到来与此有关?
一念及此,田志顿时心中一沉,安排他人代守之后,便急匆匆的往城内奔去。
……
遂方半岛南部偏东某处靠近海岸的山谷。
山谷深处,一个深入地下的石洞中,森冷的寒意弥漫开来,仿佛是冰天雪地一般。
晶莹剔透的寒珀台上,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正自盘膝修炼。
女子脸上透着一股霜色,但头发上却是不断冒腾着热气,这一冷一热的景象看起来着实怪异。
忽然,女子的耳朵微微动了动,而后便迅速的张开了眼,同时泛白的手掌已然握住了一侧平躺的剑柄。
呼~
一阵轻风掠过,随之一道身影便是出现在面前。
女子神色猛然放松下来,同时脸上更是溢出了喜色。
“父亲,您不是说此去会花费一个多月的时间吗,怎的这般快便回来了?”
这突然出现的却是一个皱纹密布、左脸颊上还有一大块淡青色胎记的老者。
倘若有驭鬼门的高层在此,定然能够认出此人来,因为他正是驭鬼门的门主刁文洪!
刁文洪原本阴沉的脸色在见到爱女之后,不由得舒缓了几分,但神色还是不太好看。
“唉,出了点岔子,为父不得不离开那里。不过也不打紧,正好回来多陪陪你。”
刁文洪说的轻松,但其实心中却是无比沉重。
直到此时,他都想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那件事明明做的极其隐蔽,按说不该会有尾巴遗留,可为何锦衣卫会在第一时间便查到了他们身上?
刁文洪想不通,他怀疑过自己的手下,也怀疑过那些个盟友,但可惜他现在都没有办法去求证。
另外,经此一事,驭鬼门怕是就要在大盛除名了!
他此番前往曙华府,可是将门中大半主力都带了过去,而老巢想必也会很快便被发现。
到时候,整个驭鬼门怕就只剩下了他这个孤家寡人的门主!
“算了,不说这些了。咦,蕾儿你竟然已经突破到了玄液七重?”
神识自刁迎蕾的身上一扫而过,当发现对方的修为之后,刁文洪顿时一脸惊讶。
要知道,他十几日前离开的时候,他女儿才刚刚突破玄液六重而已。
未曾想到,仅仅十几日的功夫,便又破了一重!
刁迎蕾嘻嘻一笑,从台上跳下扑到刁文洪怀里,欢喜说道:
“还不是这寒珀台的功劳。
这寒珀台不仅元力精纯充沛,而且女儿修炼之时,还能提炼压缩体内的元液;
更重要的是,它还能提神醒脑,使得女儿的修炼状态始终处在最佳!
但真要说最大的功臣,那还得是父亲啊,嘻嘻~
若非父亲在半年前发现了这宝贝,还特地送给女儿来修炼。
女儿又怎么可能顺顺利利的突破到玄液境,而且到现在都已然玄液七重了呢~”
刁文洪慈爱的拍了拍刁迎蕾的脑袋,一脸的宠溺。
“为父这么些年来只有你一个女儿,不疼你还能疼谁呢?
不过这说起来,我女儿现在可当真是个天才了!”
刁迎蕾却是不由嘴巴一嘟,满脸的不高兴。
“女儿现今才二十八岁哎,二十八岁就已经是玄液七重,这叫妖孽!
哼!父亲都不知道怎么夸人的。
别以为女儿不知道,外间那些个能够在三十岁突破到玄液境都算天才了,女儿这不知超出了他们多远!”
刁文洪闻言却是脸色一僵,又想起了那个逼得他不得不逃窜的家伙来。
跟那个家伙一比,自己女儿又怎么可能敢称为妖孽?
不过这些他自是不好当着女儿的面说出来。
“好好好,我女儿是妖孽,行了吧?
哈哈哈,最近修行有什么地方不懂的,赶紧说说,为父替你解惑!”
刁迎蕾满脸得意的一皱鼻头,急忙拉着刁文洪坐到了寒珀台上,她确实有许多问题想要请教。
坐定之后,刁迎蕾却又忽的响起了一件事。
“对了父亲,女儿前日晚上追逐一只黑貂时,在七八里外的一个山谷中发现了好多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