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已然掌控了三个万户,但狄朱雀以及另一个被杀万户的手下却是不太好指挥。
另外,镇抚司除过战卒的其他职司主事人也只有镇抚使令牌才能调动。
只可惜翻遍了金晟的须弥袋也未曾找到令牌,是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杀掉对方。
金晟闻言却是呸的吐出一口血,桀骜的眼中满是蔑视。
他能够感觉到生命在不断流逝,撑不了多久便会丧命,对于对方的威胁根本不放在心上。
“令牌想都别想!有本事就来,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
司徒兆双眸一寒,余光扫到躺在金晟身后的狄朱雀时,却是不由得阴阴一笑。
“你可要想清楚了!倘若不老老实实交出令牌,那说不得便要让那位如花似玉的狄万户领教一下手下弟兄们的厉害了!”
司徒兆身后的十几人顿时眼睛一亮,尤其是几个锦衣卫的万户和试万户,心中更加火热。
这个狄朱雀可是真正的冰山美人,平日里就像高傲的天鹅一般,他们一直都是有贼心没贼胆。
可如今……
对面的金晟双眼骤缩,暴怒的同时却又有些无力。
回头瞄了一眼狄朱雀,眼中闪过一抹愧疚之色。
若非是他让人奉上茶水招待,狄朱雀也不会那般毫无戒心的喝下。
而且她还以身体替自己挡下了致命一击,这才昏迷过去。
一时之间,金晟的眼中满是挣扎之色。
“我给你三息的时间考虑!”
司徒兆嘴角微勾,而后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三、二……”
然而,还不待司徒兆喊完最后一个数字,一股狂暴的气势却是忽然自殿内升起。
其后,一道迅若雷霆的身影便已疾冲而来!
“好胆!”
司徒兆旁侧的老者虽惊不乱,大喝一声的同时一个闪身便迎了上去。
轰!
一声闷响,司徒兆等人顿时便被强烈的气劲冲的倒飞而出,结实的殿门更是被拍击的四分五裂!
殿门外,司徒兆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满脸茫然的抬起头后,看到的情景却是骇的他心胆欲裂!
只见那原本重伤昏迷的狄朱雀正自一步步的朝着他的叔父走去,而他的叔父竟然身形颤抖的单膝跪于殿门门槛位置。
这极具冲击性的一幕简直让司徒兆有些难以回过神来。
要知道,他的叔父可是空明境四重的高手啊!
而就是这般高手,竟然被一掌拍的重伤,那狄朱雀到底是何实力?
“叔父!”
司徒兆不安的唤了一声,那老者闷声大吼一声道:
“立刻组织战卒围杀!我拖住她!快!”
司徒兆顿时一个激灵,急忙招呼其他人朝殿外的小校场跑去。
此时冷静下来他也意识到了不对。
那狄朱雀先是中了混合剧毒,而后为了保护金晟又被叔父一掌重创,即便她实力再强,也必然无法持久!
等到他率领上万锦衣卫前来围杀,她定然难逃一死!
只是,叔父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司徒兆心中犹疑不定,待得一路跑到小校场时,却见此处的锦衣卫都是有些不安的面朝着外侧。
同时,隐隐约约的厮杀声亦是传入了耳中。
司徒兆不由脸色一变,怒喝道:“发生了何事?!”
此处指挥的一个试万户急忙奔了过来,脸上满是惴惴不安之色。
“大人!刚刚收到消息,上官无敌带人杀进来了!”
“什么?!”
司徒兆顿时心里一个咯噔,眼底更是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惧色。
上官无敌手下高手实在太多,而且麾下战卒装备极其强悍,就以这数千人的锦衣卫与对方对抗,司徒兆实在是不敢有获胜的奢望。
即便能将三万战卒都拉过来,可还有两万不在自己这方。
更何况,自己眼下还未曾大清洗,而那上官无敌又手握玉琉锦刀,真要对战,怕是很有可能会有许多人临阵倒戈!
快速分析了一遍双方实力,司徒兆不由得一阵憋屈。
他实在是没有获胜的把握!
“上官无敌!”
司徒兆咬牙切齿的念叨出这四个字,眸子中满是怒火。
这个混蛋不仅逼的周俊良自尽,使得水军这颗棋子顷刻间丧失;
而今竟又坏了自己掌控锦衣卫的大计!
他的一手好棋竟是在顷刻间便被搅的七零八落!
司徒兆简直要恨死上官无敌,但理智告诉他,现在绝对不是死磕的时候!
他必须立刻离开,明哲需保身!
另外,还要尽快通知家族撤离,若不然,他司徒家可是要被灭族了!
至于叔父……
刚刚想到此处,司徒兆便瞥到一道人影缓缓自后方走来,手中还提着一个脑袋,却正是他叔父的人头!
这一幕使得司徒兆心头悲哀的同时,却又莫名的松了口气。
叔父死了,那其他事便泄露不出去……
“尔等结阵抵御住那狄朱雀,我这便去调遣其余人手,务必要死拼到底!
放心,我很快便会回来!”
司徒兆朝着旁侧的几个万户吩咐一声,而后一个闪身便冲入了黑暗的角落消失不见。
几个万户、试万户对视一眼,心中都升起了很不好的预感,可一线希望的存在仍旧吊着他们的心气。
瞥了眼前方忽然驻足不动的狄朱雀,一个万户咽了口唾沫小声说道:
“要不,敌不动我不动?静候司徒大人援军?”
“可!”
“就这样,且先让战卒摆出阵势,若不然被那女魔头杀过来,我们可都得死!”
……
数十丈开外,狄朱雀静静站于原地,虽然面色冷淡未有表情,但身体中不时传来的虚弱感和剧痛却让她很是难受。
她不是没有看到司徒兆的身影,而是根本无力去追。
此番事件让她很是悔恨,明明实力已然提升到空明境五重,明明知道司徒兆对锦衣卫早有觊觎之心,可她还是未有过多警惕!
一杯小小的毒茶竟然就将她差点弄成废人,以至于酿成如此大错!
她都不知道要如何跟公子交代了。
远处,零零散散的惨叫声不断响起,密集的脚步声亦是越来越近。
几个万户不安的缩在人群的中央地带,心中将司徒兆骂得要死。
无奈他们已然上了贼船,却已然没了跳水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