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登胯下的骏马驰骋在黑夜中,剧烈的颠簸让他有些不适,月光还算皎洁,勉强能透过雪地的反光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在战争爆发前,自己还是那人的老师,或是亲兵。这一刻,身份变成了猎人和兔子,至少艾登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借着朦胧的月光,艾登迅速抽出一支箭射了出去,但马匹的速度让他有失准头,这并不是在为失手而找理由,他确实很少脱靶。
远处的人影钻进一小片的白杨林中,艾登跟着冲了进去。林子不大,但却遮住了原就稀有的月光,笔直的白杨树势苍猛,巨大的根茎让艾登不得不稍减移速。此处已经听不见远处石林的砍杀声,几片树叶落了下来,艾登灵敏的侧身闪躲,但那只暗箭的目标却不是他,胯下的马儿猛地抬起前蹄,艾登左手持弓,右手脱离缰绳,被颠下马去,重重的摔进轻薄的雪地中。
周遭静的可怕,艾登靠在一颗白杨树后,尽力将自己的呼吸声降到最小,战马在不远处嘶鸣,它的左眼中箭,不停在雪地中痛苦的扑腾着。
一束月光透过树叶缝隙,照在艾登的臂膀上,刚刚的坠马让他差点失去这只胳膊,检查后幸得没有伤及筋骨,但肌肉撕裂的痛楚,让他额头上冒出细小的汗珠。
又一支冷箭袭从背后来,艾登没有任何防备,那支快如飓风的制式铁箭,直接撕裂了他暴露在树外的另一只臂膀,但这恰恰暴露了敌人所在的位置,疼痛未至之前,艾登从箭筒抽出一支黑色箭矢,极速挽弓射向黑暗中的人影。
他缩了回去,尽量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粗壮的白杨树后,他在猜想刚刚那支箭是不是命中敌人,但等到鲜血从另一只臂膀滴进雪地中,远处也没有半点回音。作为回答,森林给了他死一般的沉静。
双臂的鲜血侵湿他的袖口,艾登几乎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现在时间已经成为他的敌人,如果再不解决费洛,流失的鲜血很快会让他全身麻木,头脑混沌,甚至死亡。
他慢慢将身上厚重的貂皮披风解开,此时眼睛已经彻底适应了黑暗,他猛地将披风抛向右手空中,抽出箭矢从左手边冲出。
黑暗中一个人影在移动,快到身形只留下一个残影,空中的披风被强大的箭劲钉在树杆上。与此同时,艾登手中的箭矢也离开弓弦,远处传来一声惨烈的嚎叫,艾登迅速找到下一个掩体,寻着声音确认敌人的位置。
他喘着急促的呼吸,没有时间去管双臂的伤口,刚刚猛烈的动作让他感到一阵头晕,眼睛已经开始有些发黑,他感觉不到疼痛,与死亡比起来,这点伤无足轻重。
一阵短暂的停歇,树林又恢复了宁静。
谁也没敢先动,两个箭术高人开始了心理上的博弈。他们在赌,赌哪个家伙更倒霉,会先一步因失血过多而倒下来。刚刚一个回合的较量,足以让他们了解彼此的实战箭术,先动的那个人,必死无疑。
艾登已经觉得全身开始发凉,臂膀也有些许抽搐,但同样的办法不可能再得逞,敌人的眼睛同样适应了黑暗,不得不承认,费洛是个极其聪明的敌人,至少目前为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