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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景宗继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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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思温虽然已经许他为主,终究对穆宗也是十几年君臣之情,虽然穆宗活着的时候残暴不仁,但看他死了,心中亦是唏嘘,此刻见耶律贤落泪,心中一动,感慨:“毕竟是仁厚之主。”

耶律贤站在棺木前,这十几年在刀底下的忍耐、挣扎、隐忧、暗恨、期望、宏图,一一闪现,然而他毕竟是心志坚韧之人,这犹豫不决,也只有片刻,便摄定了心神,叹道:“盖上吧。”

见棺木盖上,他朝着穆宗灵位肃然一礼,走了出去。

屏风外,萧思温、韩匡嗣、女里、高勋、耶律虎古等十余位心腹臣子早已经候在那儿,见了他出来,同时跪下口称:“臣等参见主上。”

耶律贤点头:“召群臣觐见吧。”

凌晨,因为大营被封、行动被监控起来的群臣正惴惴不安时,忽然接到一道旨意,说是皇帝召他们到穹殿觐见。

有些积年老臣,心头一凛,他们想到了这些年来大辽的数次政变,而这一天,他们似乎又闻到了那股不祥的味道。那么现在召他们觐见,是事情终于可以向他们揭开了吗?

怀着这样的心情,群臣进了穹殿,便看到此时大帐正中,龙椅前面,却是一副棺椁。众臣心中的疑惑顿时得到了验证一般,不禁心头惶恐,忍不住向左右察看,欲寻找熟悉的面孔和可以倚靠的同僚。然则左右一看,便先看到从里到外,皆有侍卫重重站满,手握刀柄,表情肃杀,到了嘴边的话,竟是不敢出声。

群臣到得很快,皆是被通知的侍卫几近押来的,谁又敢在这关键时刻耽误片刻,因此一会儿人就站齐了。

却见萧思温和韩匡嗣一身素衣,表情严肃地从屏风后走进来,群臣议论的嗡嗡声更大了,两人走到棺椁面前,扑地跪倒,大放悲声。

萧思温先道:“主上……殡天了!”

但见韩匡嗣也跟着跪地大哭:“主上……”

高勋、女里、虎古等人均一齐跪地大哭,群臣见状,连忙也跟着一齐跪地大哭起来。

当下便有穆宗的心腹臣子发难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主上怎么会忽然驾崩?”

虎古见状,也顺势上前问:“主上可有说,选择谁为新君?”

那心腹臣子顿时叫道:“如今主上驾崩,虎古大人不问主上为何出事,反而先问新君,忠心何在?”

虎古冷笑:“主上已经驾崩,头等大事自然是新君为谁。我是大于越曷鲁的侄孙,自然要先问这样的国政大事。”

萧思温站起来,面朝众人长叹一声:“主上前夜被他身边的小侍所刺杀,当时伤重不起,令我等封锁消息,密察凶手……”

韩匡嗣也道:“只是主上的伤势越来越重,只得让我们一边封锁消息去查有没有幕后主使,另一边叫我们通知上京,令先皇的皇子贤与太平王赶来黑山。”

那臣子叫道:“那是何人到了?何人继位?”

萧思温却不答,只朝着后殿跪了下来,道:“臣等恭请新君。”

韩匡嗣等人亦一起跪下,同声道:“臣等恭请新君。”

众臣一时还未回过神来,却是知道此时朝代更易,最安全的行动自然是跟随其他人行动,当下也一齐行礼道:“臣等恭迎新君。”

随着这一声声群臣相请,后殿一队侍卫鱼贯而入,拥着一个青年男子走了出来。

萧思温便大声道:“奉大行皇帝遗诏,皇子耶律贤克继大统。”

女里扶着耶律贤大步走到龙椅前,屏风后转出两名宫女,迅速将龙袍披到耶律贤身上,将皇冠戴在他的头上。

那穆宗心腹顿时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主上与太平王是亲兄弟,平时托以国政,如何不是太平王继位?”

虎古脸色一变,转头怒斥:“主上当年于祥古山继位之时,曾亲口允诺抚育皇子贤,视为己出,多次有传位之诺。你说这样的话,是说主上言而无信,还是说太平王有不轨之心?”

萧思温也脸色沉重道:“况且,大行皇帝的皇位得自世宗皇帝,如今传回皇子贤,也是应有之意。皇子贤身份贵重,确是继统的不二人选。”

虎古大声道:“既然大行皇帝遗嘱立皇子贤为新君,我等当拥立皇子贤。”说罢,眼神一扫,那几个穆宗的心腹之臣还要说话,便已经被拿了下来。

群臣一半是见势已至此,心中生畏不得不从,另一半却如当日女里初次看到穆宗尸体时的心情一样,先是吓了一跳,随之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竟是升上一股欢喜来。穆宗终于死了,从此他们这些人再也不用畏惧飞来横祸、无端横死了。

这山呼万岁中,群臣各怀心事,竟也是声响如雷鸣。

公元九六九年,耶律?为侍从所杀,在位十九年,年仅三十九岁,庙号辽穆宗,谥曰孝安正敬皇帝。后附葬怀陵。因他嗜酒成性,残暴妄杀,元朝人写的《辽史》对穆宗被刺杀这件事有“死其宜哉”的评价,意思是死得正是时候,早就该死了。

耶律贤在大臣们的拥戴下继承帝位,改年号为保宁,是为辽景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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