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是心动。
所以这样的非分之想,会搅乱原本的生活。——苏冉冉
点开一条未读语音消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
——什么时候回。
手机键盘的字母我盯着看了许久出了神。
“我想”两个字输入,又被我指腹快速地点击删除键。
直接回了一通电话告诉他,“郑言,我……回不去了。”
我们,都回不去了。
满目疮痍的情感,我希望都错付在他身上。
也许,他只是适合和值得更好的,不该在我身上虚度光y。
犹记得当时初识的模样,他算是个细皮嫩肉的男人,在j大的校医室我度过一个学期,作为校医助理,我见他的耳廓晒脱了一层皮,还有些血迹在脱皮的下方,他该是自己撕扯了一些。
他问,“这个怎么处理?”
头顶上的吊扇哗哗作响,不善修理的我正在找寻空调到底哪儿坏了。
他穿着一身迷彩服摘下了帽子,任校医给他看晒伤的耳朵。
不过简单配了药膏,叮嘱了一些该注意的。
他起身又将那帽子戴回,耳廓处隐隐作痛,“嘶”一声,几不可闻。
恰好回头与他四目相对,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愚蠢的表现,校医让我帮他上药时,他开口提醒了我一句,“你开了除湿。”
人活在世上,无论是谁总会被人诟病,即便是圣人。
b这人职业如何,那人感情如何。
偶尔谈谈谁的家境如何,憧憬的未来又如何。
兴许对事不对人,可在我耳朵里,某天听见“孤儿”二字也是一种幸福,让我不得不被声音吸引,回头去看。
从经过我身边的女生们口中得知,他是古建筑修缮的郑言。
我在这个地方格格不入,这本就不是我该来的。
有时候会有自卑,觉得在我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过才大二,而我却已经开始从业。
单凭好奇地驻足,他和同学结伴漫步,消失在这片柳树下。
他说了句,无父无母的孩子,像上天派来历练的战神。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身边有这样的人令他提起。
但我好像意会了他所说的孤儿是一种幸福,指的是对这个世界无所顾忌的超能力。
野蛮生长。
———
“离婚协议我会寄给你,没什么问题就签字,我会抽时间跟你去民政局。”
郑言回了句,“苏冉冉,离婚可以再缓缓,起码你可以等到房子分配。”
“不必了!”
我从来都不是为了这些物质跟他在一起。
时至如今,他也错了。
越是野蛮生长的人,越是顾及周遭的一切。
越是容易依赖、陷入……自欺欺人地说,我的确很坚强。
什么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谁都有欲念在心里叫嚣,拼了命想去得到。
换作以前,我从不会看镜子超过两分钟。
可在郑枭与我发生了那些种种以后,我记不起多少次想着郑枭自慰到高潮。
撑在镜面看自己的模样,双颊泛红,下唇轻咬,不甘的手指在冰冷的镜子面前蜷缩,凭什么,郑言就能做到不碰我一下。
正因为距离,我贪得无厌想要更多。
逃避反而加速了我想起郑枭的频率。
细数自己生命中总会看穿我心思立马就安慰我的人,除了他,谁都不曾。
我知道,那是心动。
所以这样的非分之想,会搅乱原本的生活。
我不能说由衷,只是希望他好好过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
郑言与我的婚姻荒唐,活生生给我上了一课所谓他口中孤儿的幸福,就是不给他制造任何麻烦。
不谈情说爱,没有肌肤之亲,他给的我必须受着,我的回应、情绪,并不重要。
给的,必须欢喜。
不给的,不可强求。
我简直就是天大的傻子,会坚信他真的能给我一个家………
———
要做到像郑言那样决绝,我尝试着。
但是金秋的桂花香扑鼻而来,我傻气地仍觉得郑枭的烟味还在身边。
我忘了因为思念过度,还会跑到小卖部去买他常抽的牌子,起先,我害怕那小小的火焰,颤着手始终点不燃。
可如今也会顺手到忆起他抽烟的模样,原来每回都是这样怅然。
假想的味道,该是我身上的。
可有个声音提醒我,苏冉冉………就抬头看一眼吧,你明明也想确定,是不是他。
“………医院的人员密集,患者多,所以如果起火会很难管理。而且,医院里面有很多易燃易爆的物品,致灾因素也就多了……重要的是,起火的时候不能大喊大叫,保持镇静,迅速掩鼻撤离………”
目光触及那身军装,看着忽然觉得,他好高大。
侃侃而谈的时候,全然没有往日里的痞气,严谨地在教一件如何逃生的注意事项。
本该心跳加速,但此时隔着人山,我的视线擦过他人的肩头窥视,没有我在,他好像也还好。
当他未间断的话语说着,眼神扫过我的眸光,我屏息着垂下眼睫,试图想逃。
一个小时的消防安全培训讲完,他脸上不失礼貌的微笑,让我都觉得他判若两人。
随着人流转身离开,我听见何院长说,“郑队长,赏脸食堂吃点便饭吧。”
郑枭的声音里面多了些沉稳,“好。”
肿瘤医院是新建的,在明云滩的郊区半山处。
是冤家路窄还是狭路相逢,何院长也算年轻有为,今年才三十五。
“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