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第一年我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这帮白种人几乎是把毒品当成口香糖随身带着。”
“我立刻找陈英杰要了一笔钱,买了家小型数据公司。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对欧洲170个大城市地下水进行检测,多亏他们不完善的废水排污系统,让我顺利地发现大学周边排出的学生尿液废水中,果然含有高浓度的可卡因和海洛因。”
“浓度高到什么程度呢。”陈悬生举了个例子,“废水排出24小时后再检测,仍能获得有效数据。换句话说,连那里的鱼都比别的地方要活泼。”
简而言之,就是陈悬生前期花费了大量时间和金钱,利用科学调查实现了对欧洲吸毒人群的精准售卖。
一席话尽,周寅坤笑了。
“这么说起来,你当初要是死在香港,我反而损失大了。”他点了根烟,“不过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周先生以为呢。”
“我猜,是想显摆你很有能耐,你的渠道谁都拿不走。哦,也可能是在变着法地告诉我,只要继续加量,就能在欧洲赚到天价。”
陈悬生被识破,神情依旧淡然从容。
“行了,少拿你那套忽悠大学生的废话出来唬人。”周寅坤嗤笑了声,“还是那句话,不想担运输成本和风险,别想加量。”
“你还真是油盐不进。” 陈悬生发动车子,原路掉头。
眼下他的情况不同于周寅坤,手里没有现成的设备和武装,承担半段运输就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和费用,要确保万无一失,时间上少说又得耗费好几年。
此举是否值得,尚需考量。
而周寅坤这人又何止是油盐不进,说白了就是正儿八经的流氓路子。宁可自己少赚,也不让别人多赚。
车经过伦敦市中心的特拉法尔加广场,朝别墅驶去。离十二点的跨年钟声还早,广场上已经拥满了人,热闹极了。
今晚也是陈舒雯陪夏夏吃的晚餐,夏夏还是没胃口,只喝了一碗粥,就回房间洗澡睡下了。
周寅坤回来时还不到九点,一听她又睡了,不由皱了眉。这么个睡法,没病也能睡出病来。回房间打开门,扑面而来一股沐浴液的果香味。男人脱了外套往沙发上一扔,朝床边走去。
女孩裹着被子,睡得安静。脸蛋还是红红的,不用摸都知道又开始发烧了。而且这发烧还发出了规律,医生每天都来,白天都好好的,一到晚上她体温就升到三十九度。
再这么烧可就烧傻了。
“周夏夏。”男人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头,“还考不考大学了。”
夏夏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脸蛋蹭了蹭枕头,没有理他。
小兔病恹恹的,逗起来也没趣。周寅坤去冲了个澡,刚出来就听见敲门声。他走过去打开门,是这几天一直负责夏夏吃药的女仆。
看见周寅坤,她怔了下,赶紧挪开视线。男人刚洗完澡,只穿了件浴袍,腰上带子系得随意,胸口敞开着,能看见里面紧实的肌肉。
“先生您好,”她低着头说:“周小姐今晚还没吃药。”
男人侧身,让她进来。
女仆把药和水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见夏夏正睡着,她张了张口,又有些犹豫地转身看向周寅坤。
他走过来,“你可以出去了。”
女仆怔了下,“好的。”
房门轻轻关上,周寅坤看了眼那杯冒着热气的水,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周夏夏,起来。”
床上的人儿动都没动。
这么亮的光,这么大的声音,别说病人,死人都能活过来。周寅坤一没带过孩子,二没照顾过病人,叫了不起来,他抬手就掀被子。
身上忽然一凉,夏夏惊醒,下意识挡了下光。看见床前站着的人,还反应了两秒。
要是平时,周寅坤吼她她都不敢还嘴。但生病的时候身心都脆弱,骤然被粗鲁地吵醒,夏夏慢腾腾地坐起来,埋着脑袋不说话。
谁瞧了都知道是在生气。
“叫你吃药,要叫几遍?”
夏夏身上冷,她扯过被子遮住自己,声音闷闷的:“我不想吃这个。”
这个药她已经连续吃了两个晚上,药片很大不好咽,掰开吃又很苦,说是吃了帮助出汗退烧,实际上根本没起作用。
周寅坤一句“少废话”已经到了嘴边,看她耷拉着脑袋,又变成:“为什么?”
夏夏抬起头来,“这个药没有用……”
“你是医生?”
“……”夏夏知道按照他的逻辑,大概是说不通了,她伸手拿过药片掰成两半,就着热水一半一半地咽下去。
苦味从舌头一直蔓延到咽口,连带着整个口腔都苦得不行,她喝完了整整一大杯水。周寅坤看她白着脸拧着眉,心里啧了声,小孩儿吃药也没这么费劲。
房间的灯啪地关上,紧接着被子一掀,一具灼热的身体靠过来,把她搂进怀里。不同于前几晚,今夜夏夏是醒着的,骤然贴上他的身体,她条件反射地挣扎了下。
然周寅坤不仅没松开她,反而把她身体掰过来,把她的脸摁在胸前,“老实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