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枕溪:???
她没在微博上露过脸吧?
同学看出了她的疑问,低头看看她的手,兴奋地说:你之前在微博发过画画的视频啊,右手虎口有一颗小小的痣。
木枕溪:
她激动地去抓木枕溪的手,给她指认那颗痣:你看就是这
话音未完,一只手已经从天而降,把她的手从木枕溪的手指上撕开了,肖瑾浑身笼罩着低气压,脸黑如墨,那同学看看二位,见势不妙,脚底抹油溜了。
肖瑾坐在同学原来的位置上,拍拍木枕溪的肩膀,又去拍拍她的手,说: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出口酸不溜秋的,醋味能传出十里地。她顿了顿,为自己的反常往回找补了一句:本来就是因为我才来的同学聚会,要是你被别人打扰得不开心,我心里有愧。
木枕溪嗯了声,也不知对她的说法信还是不信。
肖瑾观她沉静眼眸,没话找话地说:刚刚那个是你粉丝吗?她记得那位同学的名字,却不想用名字来称呼她,最好木枕溪下一秒立刻忘记。
木枕溪应道:不算吧,我也不知道。
肖瑾忍了忍,没忍住,说:你很招人喜欢。
木枕溪:
她用一种非常莫名的眼神看着肖瑾,其中甚至透露出一丝好笑。
到底是谁招人喜欢?
肖瑾清清嗓子,问:喝水吗?我给你倒。
我自己来。木枕溪将茶壶转到自己这边,给自己和肖瑾各倒了一杯,已经泡得舒展开的茶叶冲入杯底,漂浮了几下,沉浸下去。
木枕溪朝外围努了努嘴,对肖瑾说:怎么不和她们叙旧?
肖瑾笑了笑,颇为幽默地答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状况,他们要是问我这些年在干吗,我怎么回答?
木枕溪单手端起茶杯,轻轻晃了晃,语气上扬说:就说你在念书呗。
肖瑾感觉木枕溪现在心情应该是可以,笑道:我一直念书啊?
木枕溪给她数,言语带笑:本科、硕士、博士,我听说国外文科博士毕业要很久的,尤其是你这种纯文科,算一算,你确实一直在念书。
肖瑾说:你们这种社畜,是叫社畜吧,我刚学的词,是不是瞧不起我这种一直上学的?她就是随口一说,说出来心里咯噔了一下,木枕溪没上大学。
她立刻绷紧了神经。
木枕溪看起来并不介意的样子,挑了下眉:那哪能,羡慕还来不及,当社畜有什么好的。
肖瑾说:能早点赚钱啊。
木枕溪:你现在也能赚钱,还有社会地位,多好。她停顿了一秒,说,大学老师在相亲市场上也很吃香,尤其是你还长得这么好看。
肖瑾听到后半句话脸色就变了。
木枕溪低头喝了一口茶,茶叶不好,入口是苦的。
肖瑾指尖在木枕溪看不见的角度用力掐了掐指腹,环顾四周,处变不惊地说:我看到个熟人,过去打声招呼。
木枕溪垂着眼睛没看她,说:去吧。
肖瑾只是找了个借口离开,刚起身真就来了个熟人,杨思恬来了,杨思恬一进门,直奔着她就过来了,口里兴奋叫着:学神大大。
就过来抱肖瑾了。
肖瑾反手和她拥抱了一下,放开,然后无奈纠正她:能不能好好叫名字?
杨思恬:好的肖瑾大大。
肖瑾:
杨思恬眼睛骨碌碌转,看到坐在桌沿的木枕溪,脚刚动,嘴还没开,被肖瑾一把拉了回来,低声警告:别去打扰她。
杨思恬:啊?
肖瑾:她心情不好,我硬拉她来的。
杨思恬:好好好。
两个人一起去找别的同学叙旧了,陆陆续续地名单上的人都到齐了,还有拖家带口的,免不了一番寒暄,之后各自落座,木枕溪左手边坐着肖瑾,右手边坐着杨思恬。
局上有特别会活跃气氛的,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木枕溪要开车,没喝酒,而她一个人自始至终安静坐着,也没人敢劝她酒,权当不存在。少有两个胆大的,木枕溪都以开车为理由挡了回去,自在地抿着她的橙汁。
肖瑾是要喝的,她以前少说也是班上的一个人物,嘻嘻哈哈地都来敬她。木枕溪替她记着她头上的伤,拦了两次,肖瑾嘴里说好,一杯一杯往下灌的时候却没见犹豫。
木枕溪临时用手机上网查了查,说是7天以后可以喝酒,离她拆线都不止过了一星期了,便没再拦着。她大抵知道肖瑾是存了一分借酒消愁的意味,她既无法替她排解愁绪,那么就让酒来吧。
吃着吃着,万静突然朝这个方向举了杯,诚挚说:肖瑾,木枕溪,我敬你们俩一杯。
木枕溪:???
可肖瑾已经端起了手旁的酒杯,木枕溪稀里糊涂地跟着举了起来,两人和万静喝了一杯。
肖瑾放下酒杯,眨了两下眼睛,长睫毛上便挂上了泪光,连忙低头吃了几口菜。
酒过三巡,一行人乌泱泱地又说要去唱歌。
有的人想先回家,带头的那个不肯,几个人合起来劝,把这人回家的想法给打消了。杨思恬扭头问:肖瑾大大去吗?
木枕溪说:不去。
肖瑾说:去。
杨思恬转了下眼睛,笑:一个去一个不去?
木枕溪看着肖瑾微醺的眼神,低声:你该回家休息了。
肖瑾态度坚决地说:我要去。
木枕溪无奈抬头:我们去。
杨思恬眼睛在她们俩之间打转,笑了笑没说话。
ktv就在附近,省去了开车的功夫,一伙人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往外走。木枕溪和肖瑾走在最后面,肖瑾站起身,一脚跨出去,人往外歪了一下,晃了晃,木枕溪伸手扶了她一把。
肖瑾却甩开了她,说:我自己走。
木枕溪便松开了,跟在她身侧。
这是个很平凡的夏季的夜晚,无风有月,她们曾无数次在人群背后手牵着手。肖瑾突然站住了脚,脑海里闪过碎片一样的画面。
一直在用余光观察她的木枕溪侧目望过来。
肖瑾再次迈动步伐:没什么,走吧。
木枕溪坐在ktv包厢沙发的角落里,牙齿咬着吸管,看着不远处的肖瑾,要来唱歌的是她,来了不唱歌的也是她,到底想干什么?
肖瑾突然动了,拿了开瓶器,默不作声地把桌上的啤酒全开了。
木枕溪:
其他人唱歌唱得热火朝天,肖瑾负责给人递酒,一堆人到最后喝得乱七八糟。不过片刻肖瑾面前已经摆上了三个空酒瓶,木枕溪瞧得直皱眉头。
肖瑾突然将视线投向木枕溪,木枕溪立刻别过头。
木枕溪。她声音从嘈杂的音乐声里传来,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
木枕溪转过脸,平静无波地问:怎么?
肖瑾望着她笑了声,眼神都不太清明了,晃了晃脑袋,眼神蒙眬地说:你再去点点酒过来,就你一个人闲着。
木枕溪吸了一口气。
肖瑾催促道:快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