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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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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荒楼里的事,又让我一阵后怕。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对三叔说:“你说说你在二楼发现了什么吧?这是我一直好奇的地方。”

提起二楼,三叔立马唉声叹气:“草了,真特么丢人啊,滑铁卢啊,我李洞宾也走了麦城了……”

我摆摆手:“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卖弄你那点历史典故了,有事说事。”

第8章 奇怪的花盆

三叔打了个哈欠,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说道:“走吧。折腾了一夜,咱们出去吃点早茶,三叔请客,咱们边吃边说。”

说着三叔恢复了常态,大摇大摆地往外走。

我不得不跟在后面,嘟囔着:“早餐就早餐,拽什么拽啊,还吃早茶。”

我们互相讥讽惯了,三叔也不理我,带着我走出地下室。

此时果然已经天色放亮,离开了地下室,一股清新的空气透入肺腑,我深吸了几口气,特别的舒服。我的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几声,我又有点莫名的小兴奋,早就听说过粤式早茶,叉烧包,虾饺,皮蛋瘦肉粥,还有凤爪烧鹅什么的,这下终于可以一饱口福了。

三叔带着我来到一处刚开张的小吃摊,张手招呼:“国仔啊,我顶你个肺啊,我哋来食饭啦……”

三叔操着半吊子的粤语,夹杂着自己原来的口音,听着十分可笑。

虽然深圳这个地方,外来人口很多,但是大多集中在城市,这里地处郊区,想来本地人还是蛮多的。三叔混迹在这里,或多或少也能说一些本地的俚语。

那个小吃摊守着两间平房,前面支出两个棚子,下面摆着桌椅,已经有两伙吃饭的食客了。

三叔打过招呼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系着围裙的汉子,向三叔招了招手:“呦呵,这不是内谁,内个李叔儿吗?我这正寻思着你可有日子没来了,这段时间嘎哈去了啊?”

我听了是一脸的黑线,这个国仔一口地道的东北话,这哪是什么广东人啊?

三叔哈哈笑了两声,也变回正常的口音,回应道:“我这两天有点事,我大侄子来投奔我了。老板生意可好?我说你来广东都好多年了吧,怎么还是一口东北大碴子味?”

国仔摆摆手:“小生意马马虎虎,这乡音难改啊,我呆到死恐怕也改不过来了。这是你侄子啊,真帅啊,跟我年轻时候有一拼啊。麻溜坐吧,您还是整老一套呗?”

三叔点点头:“对,这回给我来双份。”

三叔拉着我坐下来,介绍说这个国仔人很好,性格也开朗,和周围的人相处的都不错。

说话间,东西就被端上来了。我一看就有点傻眼,豆腐脑,油条,馒头,腌制的小菜等等,这特么哪是粤式早茶啊?

我苦着脸指着那些吃的:“我说三叔,这就是你请我吃的早茶?”

现在想起来,有句时髦的话来形容我当时的心理,那就是: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来这个?

三叔讪笑了两声:“这些日子三叔不是钱紧吗?等这趟活赚了钱,三叔一准带你去高档酒楼吃早茶。今儿,先垫垫肚子吧……”

这倒是很符合三叔的作风,我一笑了之。

坐下来吃早饭,那热腾腾的豆腐脑,炸得脆脆的油条,吃起来却是很舒服,肚子里暖暖的,一夜的疲乏和紧张,一扫而空。

吃饱了肚子,国仔又给端来两碗大碗茶,我们慢慢喝着,三叔才把去二楼的经过讲给我听。

为了表述方便,我以三叔的角度来讲述当时的经过。

三叔说:我当时顺利地从楼梯上到了二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我明显感觉到二楼的温度比一楼更要低了许多。虽然窗户都关着,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刮过来的风,吹得我身上直发冷,连续打了几个冷战。我用手电照了照,发现二楼除了一个小客厅外,还有三个房间。

因为我是为了追查那吊着落菩萨的那个绳子的源头,所以先是朝那个方位的房间走过去。

由于走廊里许久没有通风,又好久没有人住,自然无人打扫。地上满是灰尘,我走过去,把那些灰尘都搅了起来,手电光一晃,更是烟尘缭绕,一时间还看不清前面的场景和物品。我还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听到这里,我想起来,当时的确是听到了三叔的两声咳嗽)

我在从楼梯方向往里走的时候,发现走廊左侧两个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黑漆漆的。我用手电往里面晃了晃,里面都摆着木床,上面没有任何的被品,只有光秃秃的木板。窗户上挂着厚厚的窗帘,一点光都透不进来。我没往里面走,因为一眼望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又走到了第三间屋子,这间屋子是在另两个房间的对面。这时我反应过来,这个房间的楼下就是吊着落菩萨的那间。而且这个屋子就应该是我们在外面的时候,你说看到影子的那个房间。

所以我站在门口把手电照进去,观察得更加仔细。

但是奇怪的是,这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家具。既然没什么发现,我就准备转身走了。可是这时手电晃到了窗帘上,似乎在窗帘后面的窗台上摆着什么东西。

那窗帘后面的东西,被手电光一照,轮廓整个印到了窗帘上,圆圆的,毛乎乎的。

于是我迈步走进了那个房间,伸手一下子掀开了那窗帘,手电也同时照了过去。

三叔的语速并不快,但是描述得绘声绘色,跟讲评书一样,说到这里猛地一顿。我不知不觉就入了神,身临其境一样,紧张的情节让我也跟着握紧了拳头,咽了一口唾液。

三叔端起碗,喝了一大口茶,继续讲述:摆放在窗台上的,竟然是一盆花。我照得那圆圆的东西,就是花盆。

我感到十分奇怪,这房间里所有东西都搬空了,为什么独独留下这一盆花呢?

我不免产生了好奇,便把手电直照上去,仔细观察。这花长势很好,郁郁葱葱的,叶片不算很大,大概有七八片的样子。我对花草不是很熟,所以并不认得这是什么花。但是很快我就看出这花不太对劲的地方了。

首先就是那个花盆,开始的时候没太注意,后来我才发现,那种着花的器物,并不是什么花盆,而是一个碗。

这碗比我们平时见到的那种大海碗,还要大上一圈,而且很深,那碗好像是铁的,在铁碗的外面有很多雕刻的花纹。更吓人的是,这铁碗应该很坚硬,但是却从碗口方向,向下裂开了几道口子。就像是碗里有什么东西在膨胀,撑裂了铁碗一样。

再仔细看,从碗里生出的那株花草,从根部开始,一直到根茎,再到叶片,上面都有清晰可见类似血管一样的东西。红色的液体顺着血管从铁碗下面流向每一片叶子。甚至最顶尖的两片叶子,叶尖还挂着暗红色的液体,就像是露珠一样。

那像露珠的红色液体,一直挂在叶尖,过了一会就滴落在窗台上。我也才注意到,那些红色的液体在窗台上已经汇聚成一股小流,顺着窗台流到了地上,从墙角的地方渗了下去。我想那吊着落菩萨的绳子上的血,就是从这流下去的。

这时,更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就在我观察它的时候,那花草里面的血管突然变粗了,里面的血液流动的速度也加快了一倍,好像是感知到了我的存在。而且在每一个叶片上,都出现了一张诡异的人脸。

那是一张小脸,脸上的皮肤都褶褶巴巴的,那脸上的眼睛,跟死鱼一样,死死盯着我。

我预感到不妙,这情况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于是我大喊了一声,李阳快跑。

同时我也转身,想冲出这屋子,往楼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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